戏 说 草 包  

　　经常听到有人骂人草包。也曾有人背后叫我草包。我查了查草包这个词，意思并不深奥。除了其本义指用稻草、麦秸等编成的包袋以外，就是比喻没有真才实学、说话行动莽撞粗鲁的人;再有就是指人胆怯、害怕，没有胆量和气魄。所以，在写下这个标题的同时，我必须首先承认自己是个草包：既无真才实学、又胆怯怕事。但是迷迷糊糊似乎觉得还有什么说不明白的东西。也许上述对草包的定义还不够完整、准确吧。

　　其实，在我看来，对于草包的定义，或许根本就不该有第二、第三项。因为佛陀说过，人人生而平等。老子也说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我不知道“刍狗”算不算草包?在我看来，既然是一种草扎的祭祀用品，没有灵魂，也没有生命，当然更没有真才实学了，称之为草包应当也是符合其定义的。既然天地“不仁”，把万物都视为“刍狗”，在圣人眼里，所有老百姓都是“刍狗”，那么，自以为“万物之灵”的人，为什么还硬要分出高低贵贱三六九等呢?要么都是草包得了。不是吗?毛主席那么伟大，还被人整出“严重错误”来了。咋说呢?

　　咱中国人没有几个不熟悉《三国演义》中那个“草船借箭”的故事。船上的那些稻草人不就是草包吗?试想，如果没有那么多稻草人，诸葛亮到哪里去筹集那么多箭?再说了，假如不是稻草人，再勇敢的士兵能够不声不响地承受那种乱箭射身的疼痛吗?能有那种“来者不拒”的“容量”吗?所以，有的时候草包也是了不起的。至于叶圣陶先生笔下的稻草人，则更是令许多高贵者汗颜与自愧的大草包了。所以我常常自忖：人们为什么贬低草包?难道就因为它的第二、第三含义?千古以来没有真才实学的、言行莽撞的、胆小如鼠的人多着呢!他们不也是人模人样、甚至很高大上吗?比如博学忠义如屈原者，不但没有实现复兴楚国的理想，反而落得个怀石投江的可悲结局。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遇上了楚怀王和顷襄王这样偏听偏信、不辨是非的君主。这样的君主是不是草包?再看伟大如秦始皇者，身后却遭遇阴险小人“指鹿为马”的暗算。秦二世不也成了个草包吗?但假如秦二世遇有忠良贤臣辅佐呢，说不定大秦的一统江山会越发兴旺发达的。那样，秦二世说不定也是个有为的皇帝。至于发出千古奇问“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恐怕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枉为司马懿、司马昭的后人了。可草包归草包，人家毕竟是一朝君主啊。即使搞得朝廷乌七八糟，公然买官卖官，上下腐败盛行，可归根结底受害最大的还是千百万平民百姓……

　　人往往总有太过自信的毛病。比如老朽我，就一直觉得我们中华民族有着五千年文明史，出现几个楚怀王、顷襄王、晋惠帝、秦二世之流的草包并不奇怪。虽然他们会在某个历史节点、某个地域空间造成一定的灾难，但也不至于动摇我们的文明根基，更不可能危及我们伟大的中华民族。可是，近日从微信上看到一个消息：5万元买个硕士，20万元买个博士，30万买到人才身份，能进体制，能当高校老师，可以直接落户拿住房补贴……还特别提到只需学习十二天即可获得的留韩博士。据说河北邢台学院就指定招聘了13名这样的留韩博士……为什么会这样?如此花钱买来的博士有什么真才实学?算不算草包?这样的人走进课堂能不误人子弟吗?有关高等学府的负责人怎么会有如此卑劣之举?!还有，这几年网络上一直诟病的“留学生”制度。我们的孩子去外国留学，总是要花大价钱的;而外国人(大多是落后国家和地区)来我们国家留学，不但学识基础不严格把关，而且还免费、发给生活补贴，住宿等生活条件也远远优于我们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少数学校还为那些外国留学生配备异性“伴读”。是可忍孰不可忍!据说今年有不少学校，为了提高对外国留学生的补贴，居然不惜提高我们自己孩子的学费标准。这到底是为什么?监管部门又都干什么去了?这不简直是草包成片、成灾了吗!如此下去，我们的文明何以为继、我们的民族还有未来吗?

　　适逢几个老哥们聚首。因为我们一直是无话不谈的，所以我毫不隐晦地把自己的上述想法告诉他们。大家听后唏嘘一片。有的说我简直是个书呆子，三句话不离本行，只知道教育腐败，是不折不扣的一叶障目;有的说我自作聪明，天下的事天下人有几个不知道?有的说我枉为读书人，大家都在关心自己，开开心心过好余生每一天，我却在关心这些根本碰不上够不着的问题，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有的说我认死理不识时务，真正是无可救药的草包……

　　回家之后，我又把老哥们的话进行“回放”，反复思考掂量，觉得好像全是小人之言、又似乎觉得都有点道理。人家都说“旅旅游会会友，养老费用天天有;打打牌散散心，退休工资不用问。”国家大事自有庙堂之上的高人谋划，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连国家领导人退下来之后总不声不响，我一个退休老百姓有啥好操心的?一位老哥曾经莫名其妙地问我恨不恨人贩子。我说这还能不恨?简直是人人得而诛之。他说，是不是那种通过诱骗或偷取的手段，把人家婴幼儿或落单的儿童拐卖的人贩子?我说对呀，除此以外，还有以介绍婚姻为幌子的人贩子。想不到这位老哥淡然道：“国人之可悲亦见于此也。”在我的再三追问下，他才压低声音说，当今最大、最可恨的人贩子，不是你们印象中这些人，而是清*、北*的大人物!我一听简直惊呆了。他却言之凿凿：你说的那种小人贩子当然可恶可恨，但是他们作案终究有限，毕竟一个案子只涉及一个家庭、只损失了一个小孩，说句极不道德的话，大不了再生一个;可是，大人贩子是搞批量的，对贩走的每一个人，其父母得耗费多少金钱、多少心血、寄托多大希望，国家又将蒙受多大损失?因为有了大人贩子们一路的苦心“栽培”，孩子们血管里的血没变，心却早已慢慢变了。他们变得满脑子金钱名利，深信“有奶便是娘”。走出去了，是因为他们自身的“优秀”，完全与从小到大一路走来的所有关爱无关!不信问问在硅谷的几万华裔精英，有几个还想到“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还想到为父母养老送终以尽孝道?不谈回报桑梓，还不惜为敌效力!这样的大人贩子无论于国于民，难道不是罪不容赦吗?可是，谁对他们动过一根指头、谁对他们说一声不了……对呀，想想还真是这个理儿!再看看人人痛恨的腐败，为什么越反越多、越反越大。连中央*委、**组也被挖出了许多大蛀虫。我知道这些人是一路考上来的，个个有学问有能力，开会作报告总是一套一套的，引经据典，口若悬河，没有一个像草包。只要不贪不腐，工资按月到手，而且工作出色还能够上升，地位将更高，享受的待遇将更好。可是偏偏鬼迷心窍，讲的再好，那是说给别人听的，自己则欲壑难填!可我就是不明白，你贪那么多钱干什么?你占那么多房干什么?你搞那么多情人干什么?扒开高大上的画皮，其实就是不明事理的草包!没有思维，没有法律意识，没有理想信念……没有“无欲则刚”的自觉与“千里长堤毁于蚁穴”的警觉，总是心存侥幸，只要不被抓住，绝对不会放手。“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难道眼前一个个、一批批、一片片倒下了，还不够教训?为什么还不回头?唉，草包就是草包!全国之大，还有净土吗?连佛门寺庙也“上市”了!以至于有人调侃说：教师把园丁卖了，医生把天使卖了，警察把正义卖了，专家把道德卖了，男人把尊严卖了，女人把贞洁卖了，富人把良心卖了，穷人什么都没有，只能把希望卖了!这难道是无中生有的谣言?如果不是，那能不能叫做“草包效应”!而一句“把希望卖了”，难道还不够振聋发聩吗?!

　　我承认自己是个草包!在这个动不动就谈有房有车有钱有势的时代，我什么都没有，但我什么都不上心。我只知道毛主席伟大共产党正确，走的是马列主义和中国实践相结合的正确道路;只知道我们这积贫积弱的“东亚病夫”是在毛主席领导下，靠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强大起来的;只知道人民群众是创造历史的真正动力，是不可战胜的伟大力量;只知道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所以我们必须通过批评与自我批评，发现问题，改正错误，继续革命永向前。可是，这些话常常被人喊在嘴上，我却刻在心里!这样不好吗?我觉得很好!凭什么叫我草包?想来想去，“天下没有两片完全一样的树叶”，我这个草包不可爱，但与那种违背佛性、违背人性、违背传统文明、违背毛泽东思想的草包，肯定有云泥之别!

　　江苏 牛夫

　　2023.06.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