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良：一定要建立能够避免“合法合规”杀人的现代法律

　　建议大家认真看看青岛市公安局关于路虎女打人事件的情况通报。这个情况通报与昨天我们文章《路虎女——法律不讲道德的典型牺牲品》中所指出的情况基本相同，只是青岛市公安局鉴于身份不便公开否定“法律不讲道德”的司法原则，因而只是客观指出了被打男子无故用车别住路虎女不让其回归顺行道的事实，而没有指出这种行为有可能会造成车毁人亡的严重后果。对此我们表示理解，并对青岛市公安局的客观态度表示支持。

　　青岛市公安局这个通报的客观叙述，回答了人们一个最大的疑问，就是路虎女为什么不与撞车的大巴司机发生冲突(不仅没发生冲突，而且还友好地留下了电话)，而去辱骂和殴打一个“不相关”的青年男子?还有就是通报中披露了那位被打的青年男子已经在事故鉴定和伤情鉴定报告上签字没有异议，但是却没有提到这位被打青年男子事后一看舆论对自己有利，便又住进了医院，要求医院和公安局修改伤情鉴定报告和事故处理结果，更没有提到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在此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就是青岛市退役军人管理局，本来此事已经处理完毕，打人者已经被拘留，并且写了道歉书，承诺承担各种费用，被打退役军人也签字无异议，更不存在什么后续伤害问题，事情应该说已经基本结束，可是该局却突然跳出来大力造势，成为了舆论主角，还聘请了著名律师，要向那位中年女子讨还公道。暂且不问聘请律师的钱是由当事人出还是由管理局公费解决，单就该局这种做法就让人感到不可理解。如果是这位退役军人权益受到侵犯无人过问，或者生活困难无法解决，管理局的这种做法都会让人支持和点赞，而如今对一个已经被拘留的中年女子如此大动干戈，就让人很难理解这个退役军人管理局的“见义勇为”精神了。

　　在此之前，退役军人包括青岛退役军人曾经发生过多次维权事件，每次维权事件面对的都是地方政府的强权，特别需要退役军人办公室这个“娘家”的支持，并且退役军人办公室就是为了解决退役军人维权问题和生活问题而设置的，不知道青岛退役军人办公室有没有帮助过那些维权的退役军人，特别是那些拿不到工资还要被扣上恶意讨薪帽子的农民工中的退役军人。希望你们今后也能够像今天向这位中年妇女讨还公道一样，向那些侵犯退役军人权益的相关部门和地方势力讨还公道。而如今人们所看到你们讨还的公道，就是让这位已经对处理结果签字无异议的退役军人又改变主意推翻了自己的签字并住进了医院。

　　虽然我们都承认路虎女打人违法，应该受到处罚，但是不能因为一方违法，就可以抵消另一方的罪恶。特别是在科技高度发达、生活工具越来越复杂的情况下，汽车和飞行汽车等越来越成为人们的代步工具，而法律的滞后性决定了不可能及时涵盖各种法律漏洞，这就在客观上形成了利用他人违规错误而合法合规杀人的无数机会。如果我们仍然是只讲法律而不讲道德，只讲结果而不讲过程，只讲已经形成的结果而不讲有可能形成的结果，那么整个社会就会变成一个合法合规、无风险的杀人场所。每个人都可以利用他人的违规错误而合法合规地借刀杀人，每个人也会因一时不慎违规而被他人合法合规地杀死。就像此案中一样，只要你不慎进入或者借用逆行道而被人别住不能返回顺行道，就等于是被人合法合规地逼上了死路，而把你逼向死路的车主，却能像此案中的退役军人一样不承担任何责任。

　　美国正是发现了现代社会这个特点和法律的这个致命漏洞，才会吸收新中国群众专政的司法原则而建立了公民陪审团制度，让只懂道德而不懂法律的法盲判案，从而尽最大可能避免有人利用他人违规错误而“合法合规”地无风险杀人。

　　如果中国老百姓就像几十年来无数次被引向违反自身利益的选择那样，再次选择法律不讲道德的状况，那么最终倒霉的还是老百姓自己。就像多年前上海、沈阳等地推出的“闯红灯撞死白撞”的司法改革一样，当时几乎整个社会众口一词地支持这个法律。当时我在一个300多人的阶梯教室里上课让大家表决对此的态度，结果差不多99%的学生都支持撞死白撞的法律，反对者寥寥无几。支持者的根据就一条，法律应该公平而不应该保护弱者，全然不顾汽车和路人在路权上本来就不公平这个客观事实。后来幸亏是西方舆论对此一片哗然，纷纷指责中国法律规定车主撞死闯红灯的行人而不必负责违背人类文明，该法律才会出台不久即被废除。这是1999年的社会大讨论，当时只有官员和富人有车，100%的穷人没车，而这100%的穷人几乎全都支持撞死白撞的法律。

　　可见中国精英和富人最大的擅长，就是知道怎么引导老百姓做出违反自己利益的选择，并且谁阻碍这种选择，老百姓就把谁往死里咬。比当年鲁迅所说的那种悲哀的国民性还要更加悲哀。只是与鲁迅那个时代国民性形成的原因有些不同。鲁迅那个时代的国民性是老百姓对国家彻底麻木绝望的结果;如今老百姓的国民性，则是对毛主席创建的国家完全信任的结果。只是后者更加可怕，会让老百姓受到双重伤害——来自于强者的物质伤害和来自于同样是弱者的精神伤害。

　　2024年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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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宏良微信号：zhanghongliang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