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卫战士：马克思为什么要批判《哥达纲领》（一）

—一个马克思主义的政党绝不能把修正主义的观点写在自己的旗帜上

前言

　　纲领，是指国家、政党和集团根据本阶级的利益制定的最根本的政治目标和行动方针(也即根本性的指导原则)。

　　一个政党的纲领，就是这个政党在世人面前树起的一面旗帜，人们会根据这个政党的纲领来判断他们要不要聚集在这个旗帜下面，跟随着这个政党去前赴后继地为之奋斗。

　　马克思、恩格斯非常重视无产阶级政党——共产党——制定的纲领。那怕是共产国际的一个分支制定的纲领，马克思也非常关心，也会在百忙中抽出时间进行研究、进行指导，并提出中肯的意见。《哥达纲领批判》就是最突出的一个例证。

　　《哥达纲领批判》是马克思主义的纲领性文献，是对机会主义进行不调和斗争的典范。研究和学习这篇光辉著作，对于我们深入理解从资本主义到共产主义的过渡时期的理论，对于巩固和加强无产阶级专政，对于加强党的建设，都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

　　为了能够讲清楚马克思为什么要批判《哥达纲领》这个问题，本文打算分四部分来进行阐述：

　　第一部分 《哥达纲领》是怎么回事

　　第二部分 马克思为什么要批判《哥达纲领》

　　第三部分 《哥达纲领批判》为何是马克思主义的纲领性文件

　　第四部分 当前学习、研究《哥达纲领批判》的意义是什么

　　第一部分 《哥达纲领》是怎么回事

题记

让历史告诉我们

　　正文

　　1871年巴黎公社失败以后，欧洲处在资本主义“和平”发展时期，国际工人运动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马克思主义广泛传播，工人阶级政党在欧一些国家逐步建立。但是，工人运动中的一部分上层分子，为了适应资产阶级的需要鼓吹各式各样的社会主义。反对机会主义，广泛传播马克思主义就成为了当时国际工人运动的中心任务。

　　德国在普法战争中实现统一后，资本主义得到了迅速发展，无产阶级队伍不断扩大，阶级矛盾日益尖锐起来。

　　阶级斗争的发展，工人运动的高涨，要求有一个统一的无产阶级政党。但是在当时德国工人运动中存在着两个相互对立的政治派别：一个是拉萨尔派，它是德国工人运动的右派;另一个是爱森纳赫派，它是德国工人运动的左翼。

　　爱森纳赫派在马克思、恩格斯的关怀和指导下执行了一条正确的路线，因此在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中威信迅速提高，力量不断壮大;而拉萨尔派，由于路线上的错误，政治上、组织上濒临瓦解。在这种情况下，拉萨尔派的头目们，为了避免自身的垮台，主动要求和爱森纳赫派合并。

　　马克思、恩格斯对两派的合并非常关心，他们认为，合并是否对工人运动有利，要看建立在什么原则基础上。爱森纳赫派一定要坚持在科学共产主义革命的原则基础上进行合并。决不能作无原则的妥协和让步。决不能“拿原则做交易”。合并的第一条件是，要拉萨尔派，不再做宗派主义者。如果拉萨尔派拒绝放弃机会主义路线，爱森纳赫派只能和拉萨尔派建立临时的组织联系。缔结一个反对共同敌人的行动协议，不要急于合并。同时，还要继续揭发和批判拉萨尔派的机会主义，进一步争取他的广大成员，使它更加孤立，为两派在革命原则基础上的统一创造条件。

　　可是，当时爱森纳赫派的某些领导人醉心于两派合并，竟然放弃原则，同拉萨尔派共同起草了一个充满拉萨尔机会主义和庸俗民主主义要求的纲领草案，作为即将合并的《德国社会主义工人党》的统一纲领。

　　这个草案根本违背了马克思主义关于阶级斗争、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学说。

　　马克思和恩格斯对于纲领草案“所表现的断然的退步”，“感到特别愤慨”。指出：“这个连文字也写得干瘪无力的纲领中差不多每一个字都是应当加以批判的”。

　　为了捍卫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彻底粉碎拉萨尔机会主义，教育德国党的领导人和广大工人群众，马克思和恩格斯对这个纲领草案从政治上、理论上、策略上进行了系统地批判。并在哥达代表大会召开前，把批判手稿寄给了爱森纳赫派领导人。但是，爱森纳赫派的领导人，不仅拒绝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批评，而且还把对他们的批评封锁起来。在哥达大会上，仍然通过了这个错误的纲领——《哥达纲领》。

　　马克思和恩格斯原来准备在合并大会后，发表一个简短的声明，说明他们和这个纲领“毫不相干”，“毫无共同之点”。

　　后来，发生了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情况，即《纲领》发表后，当时的资产阶级的蠢驴们，竟然没有看出《纲领》中的拉萨尔主义的色彩，反而以非常严肃的态度对待这个《纲领》 。他们审查这个《纲领》时，没有看到拉萨尔那些附和资产阶级的机会主义观点，而是作了共产主义的解释，工人们也对《纲领》作了共产主义的解释。正因为如此，马克思和恩格斯才没有公开声明不同意这个《纲领》 。

　　然而，事隔十五年后，形势发生了变化。欧洲主要资本主义国家逐步向帝国主义过渡，阶级矛盾更加尖锐化了。垄断资本家利用超额利润，收买工人贵族，在各国工人党内普遍滋长右倾机会主义思想。当时德国党内极力鼓吹通过和平道路实现社会主义，企图把党引向改良主义的邪路。

　　1890年在德国哈雷召开的党代表大会决定起草一个新的纲领草案，准备提交第二年在爱尔福特召开的党代表大会上讨论，以代替原来的《哥达纲领》 。

　　为了反击国际工人运动中，特别是德国党内的右倾机会主义，彻底肃清拉萨尔主义的影响，使党能够制定一个理论上、政治上正确的党纲，恩格斯决定公开发表马克思的《哥达纲领批判》 。

　　恩格斯的这一决定，遭到了德国领导人李扑克内西等人的阻挠和反对。恩格斯同阻挠发表这个文件的错误言行进行了坚决的斗争。于1891年1月31日，在党的理论刊物《新时代》杂志第一卷第十八期上发表《哥达纲领批判》 ，同时发表了马克思在1875年写给威·白拉克的信以及恩格斯写的序言。

　　(未完待续)

　　注释和附文：

　　1、拉萨尔(1625——1864年)德国人。德国最早的机会主义代表。1848年参加《新莱茵报》工作。1863年任全德工人联合会主席。他暗中与普鲁士宰相俾斯麦勾结出卖工人阶级利益。拉萨尔否认暴力革命，认为只要用合法手段争得普选权，只要取得地主资产阶级国家的贷款建立生产合作社就能过渡到“社会主义” 。他提出“铁的工资规律” ，为雇佣劳动制辩护。反对工农联盟，诬蔑农民、小资产阶级等是“反动的一帮”。

　　制定《哥达纲领》时拉萨尔已经死去十一年了。其间，尽管马克思同拉萨尔的机会主义观点(马克思和恩格斯相继逝世后，号称正统马克思主义者的伯恩斯坦公开修正马克思主义，此后，机会主义这个词就改称为修正主义)进行了坚决的斗争，但是，拉萨尔机会主义的思想观点、政治观点，依然得到一部分人的支持和拥护。

　　可见，反对机会主义、修正主义的路线和观点的斗争决不能一蹴而就。正如毛泽东主席讲的：一条路线，一种观点要经常讲，反复讲，要让每个人都知道。

　　2、马克思写给当时德国党的领导人威·白拉克的信

　　亲爱的白拉克：

　　对合并纲领的下列批评意见，请您阅后转交盖布和奥艾尔、倍倍尔和李卜克内西过目。我工作太忙，已经不得不远远超过医生给我规定的工作时间。所以，写这么多张纸，对我来说决不是一种“享受”。但是，为了使党内的朋友们——而这些意见就是为他们写的——以后不致误解我这方面不得不采取的步骤，这是必要的。这里指的是，在合并大会以后，恩格斯和我将要发表的一个简短的声明，声明的内容是：我们和上述原则性纲领毫不相干，我们和它毫无共同之点。

　　这样做是必要的，因为在国外有一种为党的敌人所热心支持的见解——一种完全荒谬的见解，仿佛我们在这里秘密地领导所谓爱森纳赫党的运动。例如巴枯宁还在他新近出版的一本俄文著作里要我不仅为这个党的所有纲领等等负责，甚至要为李卜克内西自从和人民党合作以来所采取的每一个步骤负责。

　　撇开这一点不谈，我的义务也不容许我即使只用外交式的沉默方法来承认一个我认为应当根本抛弃并且会使党瓦解的纲领。

　　一步实际运动要比一打纲领更为重要。所以，既然不可能——而局势也不容许这样做——超过爱森纳赫纲领，那就干脆缔结一个反对共同敌人的行动协定好了。但是，制定一个原则性纲领(应该是把这件事情推迟到由较长时间的共同工作准备好了的时候再做)，这就是在全世界面前树立起一些可供人们用以判定党的运动水平的界碑。

　　拉萨尔派的领袖们之所以跑来靠拢我们，是因为他们为形势所迫。如果一开始就向他们声明决不会拿原则来做买卖，那末他们就只好满足于一个行动纲领或共同行动的组织计划了。可是并没有这样做，反而允许他们拿着全权委托书来出席，并且自己承认他们的这种全权委托书有效，就是说，向那些本身需要援助的人们无条件投降。不仅如此，他们甚至在召开妥协的代表大会以前就召开了代表大会，而自己的党却只是在事后才召开自己的代表大会。人们显然是想杜绝一切批评，不让自己的党有一个深思的机会。大家知道，合并这一事实本身是使工人感到满意的;但是，如果有人以为这种一时的成功不是用过高的代价换来的，那他就错了。

　　此外，即使这个纲领没有把拉萨尔的信条奉为神圣，也是完全不适宜的。

　　我将在最近把“资本论”法文版的最后几册寄给您。排印工作因法国政府禁止而耽搁了很久。在本星期内或下星期初本书可以印完。前六册您已经收到没有?请把伯恩哈特·贝克尔的地址也告诉我，我也要给他寄最后几册[14]去。

　　“人民国家报”出版社有一种特别的习气。例如到现在为止连一本新版的“科伦共产党人案件”[15]也没有给我寄来。

　　致衷心的问候

　　您的 卡尔·马克思

　　1875年5月5日于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