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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列宁主义的几个问题

作者:斯大林  更新时间:2024-11-04 21:20:38  来源:《斯大林选集》上卷  责任编辑:复兴网

  论列宁主义的几个问题

  献给联共(布)列宁格勒组织
约·斯大林

  列宁主义的定义

  在《论列宁主义基础》那本小册子里给列宁主义所下的众所周知的定义,看来已经得到公认了。这个定义就是:

  “列宁主义是帝国主义和无产阶级革命时代的马克思主义。确切些说,列宁主义是无产阶级革命的理论和策略,特别是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和策略。”①

  这个定义是否正确呢?

  我以为是正确的。其所以正确,第一在于它正确地指出列宁主义的历史根源,确定列宁主义是帝国主义时代的马克思主义,这正和某些批评列宁的人相反,他们错误地认为列宁主义是在帝国主义战争以后产生的。其所以正确,第二在于它正确地指出列宁主义的国际性质,这正和社会民主党人相反,他们认为列宁主义只适用于俄国一国的环境。其所以正确,第三在于它正确地指出列宁主义同马克思学说的有机联系,确定列宁主义是帝国主义时代的马克思主义,这正和某些批评列宁主义的人相反,他们认为列宁主义不

  ①见本卷第185页。——编者注

  是马克思主义进一步的发展,而仅仅是马克思主义的恢复,是马克思主义在俄国实际情况中的应用。

  所有这些似乎都不需要特别解释了。

  然而我们党内竟有人认为必须给列宁主义下一个与此稍稍不同的定义。例如季诺维也夫认为:

  “列宁主义是帝国主义战争时代和在一个农民占多数的国家里直接开始的世界革命时代的马克思主义。”

  季诺维也夫所强调的几个字有什么意义呢把俄国的落后性,把它的农民性放到列宁主义的定义中去,是什么意思呢?

  这就是把列宁主义从国际无产阶级的学说变成俄国特殊情况

  的产物。

  这就是为鲍威尔和考茨基效劳,因为鲍威尔和考茨基否认列宁主义能适用于其他资本主义比较发达的国家。

  不用说,农民问题对于俄国有极重要的意义,我们俄国是一个农民国家。但是这个事实对于确定列宁主义基础能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列宁主义仅仅是根据俄国的条件专为俄国制定的,而不是根据帝国主义的条件为所有帝国主义国家制定的吗?难道列宁的著作如《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①、《国家与革命》②、《无产阶级革命和叛徒考茨基》③、《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④等等只是对于俄国有意义,而不是对于所有帝国主义国家都有意义的吗?难道列宁主义不是各国革命运动经验的概括吗?难道列宁主义的理论原理和策略原理不是对于各国无产阶级政党都适用

  ①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2卷第730—845页。——编者注

  ②同上,第3卷第171-276页。——编者注

  ③同上,第616—709页。——编者注

  ④同上,第4卷第178—269页。——编者注

  和必要的吗?列宁说“布尔什维主义是可供各国效法的策略模范”(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3卷第386页)①难道不对吗列宁说“苏维埃政权以及布尔什维主义的理论原理和策略原理具有国际的意义②”(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5卷第171—172页)③难道不对吗?又如下面一段列宁的话难道说得不对吗:

  “由于俄国是极端落后的小资产阶级的国家,俄国的无产阶级专政必然有一些不同于先进国家的特点。但俄国的基本力量及社会经济的基本形式却是同任何资本主义国家一样的,所以这些特点能涉及的只是非最主要的方面。”(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4卷第508页)④

  如果这一切都对,难道不应当由此得出结论说,季诺维也夫给列宁主义所下的定义不能认为是正确的吗?

  这种带有民族局限性的列宁主义定义怎能和国际主义相容

  呢?

  1

  列宁主义的主要问题

  在《论列宁主义基础》那本小册子里说:

  “有人以为列宁主义中的基本问题是农民问题,以为列宁主义的出发点是关于农民及其作用和比重的问题。这是完全不对的。列宁主义中的基本问

  ①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②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3卷第678页。——编者注

  ③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179页。——编者注

  ④同上,第85页。——编者注

  题,列宁主义的出发点,并不是农民问题,而是无产阶级专政、争取无产阶级专政的条件、巩固无产阶级专政的条件等问题。农民问题,即无产阶级在为政权而斗争中的同盟者问题,是一个派生的问题。”①

  这个论点是否正确呢?

  我以为是正确的。这个论点完全是从列宁主义定义中得出来的。的确,既然列宁主义是无产阶级革命的理论和策略,而无产阶级革命的基本内容又是无产阶级专政,那么列宁主义的主要问题当然就是无产阶级专政问题,就是阐明这个问题,就是论证这个问题并把它具体化。

  可是,看来季诺维也夫是不同意这个论点的。他在《纪念列

  宁》一文里说:

  “我已经说过,农民的作用问题是布尔什维主义即列宁主义的基本问题②。”

  可见季诺维也夫的这个论点完全是从他给列宁主义所下的不正确的定义中得出来的。因此,这个论点也和他给列宁主义所下的定义一样,是不正确的。

  列宁说无产阶级专政是“无产阶级革命的根本内容”(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3卷第337页)③,这个论点是否正确呢?无疑是正确的。列宁主义是无产阶级革命的理论和策略,这个论点是否正确呢?我以为是正确的。那么由此应当得出什么结论呢?由此应当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列宁主义的基本问题,列宁主义的出发点,列宁主义的根基就是无产阶级专政问题。

  帝国主义问题,帝国主义发展的跳跃性问题,社会主义在一个

  ①见本卷第225—226页。——编者注

  ②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③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3卷第618—619页。——编者注

  国家内胜利问题,无产阶级国家问题,这个国家的苏维埃形式问题,党在无产阶级专政体系中的作用问题以及社会主义建设的途径问题,——这些问题正是列宁都给阐明了的,这难道不对吗?正是这些问题构成了无产阶级专政思想的基础、根基,这难道不对吗?不阐明这些基本问题就不可能从无产阶级专政的观点上去阐明农民问题,这难道不对吗?

  不用说,列宁是位精通农民问题的人。不用说农民问题,即无产阶级的同盟者问题,对于无产阶级有极重要的意义,并且是无产阶级专政这个基本问题的组成部分。可是,如果无产阶级专政这个基本问题不曾摆在列宁主义面前,就不会有无产阶级的同盟者这个派生问题,即农民问题,这难道不明白吗?如果无产阶级夺取政权这个实践问题不曾摆在列宁主义面前,就不会有和农民联盟的问题,这难道不明白吗?

  如果列宁不是以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和策略为基础,而是抛开这个基础、站在这个基础以外来阐明农民问题,那他就不会是一位最伟大的无产阶级思想家,象他确实是的那样,而只会是一个平凡的“农民哲学家”,象国外那些庸俗文人时常把他描绘的那样。

  二者必居其一:

  或者农民问题是列宁主义中的主要问题,那么,列宁主义对于那些资本主义发达的国家,对于那些非农民的国家,就是不适用的,就是不必要的;

  或者无产阶级专政是列宁主义中的主要问题,那么,列宁主义就是世界各国无产者的国际学说,对于世界各国——其中也包括那些资本主义发达的国家——毫无例外地都是适用而且是必要的学说。

  这里必须加以选择。

  三

  关于“不断”革命问题

  在《论列宁主义基础》那本小册子里认为“不断革命论”是对农民作用估计过低的“理论”。那里面说:

  “可见列宁和那些‘不断’革命论者作斗争并不是由于不断性问题,因为列宁自己就是主张不断革命的而是由于他们过低估计了农民这一无产阶级最大后备军的作用。”①

  对俄国“不断论者”的这个评语直到最近都是大家所公认的。这个评语虽然总的说来是正确的,但还不能认为是详尽无遗的。1924年的争论以及对列宁著作的详细分析,都已表明俄国“不断论者”的错误不仅在于他们过低估计农民的作用,而且在于他们过低估计无产阶级领导农民的力量和本领,在于他们不相信无产阶级领导权的思想。

  因此,我在《十月革命和俄国共产党人的策略》(1924年12月)那本小册子里又对这个评语加以补充,并且代之以另一个比较完全的评语。在那本小册子里是这样说的:

  “直到现在,通常都只指出‘不断革命’论的一方面——不相信农民运动具有革命能力。现在为了公允起见,除这一方面以外还须补充以另一方面——不相信俄国无产阶级有力量和有本领。”②

  这当然不是说列宁主义过去反对或者现在反对马克思在十九

  ①见本卷第210页。——编者注

  ②同上,第291页。——编者注

  世纪四十年代所提出的那个没有带引号的不断革命的思想①。恰恰相反,列宁是唯一正确了解并发展了不断革命思想的马克思主义者。在这个问题上,列宁和“不断论者”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不断论者”曲解了马克思的不断革命思想,把它变成了毫无生气的书本上的玄谈,列宁则接受了原原本本的不断革命思想并把它变成自己的革命理论基础之一。必须记着,列宁远在1905年就已提出的关于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转变为社会主义革命的思想,就是马克思不断革命论的一个具体表现形式。请看列宁远在1905年关于这一点所写的一段话:

  “我们将立刻由民主革命开始向社会主义革命过渡,并且恰恰是按照我们的力量按照有觉悟有组织的无产阶级的力量开始过渡。我们主张不断革命②。我们决不半途而废。……

  我们决不陷于冒险主义,决不违背自己的科学良心,决不追求廉价的声誉我们能够说的而且要说的只有一点我们将用全部力量去帮助全体农民实现民主革命,从而使我们无产阶级的党更容易尽快地过渡到新的更高的任务即社会主义革命。”(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8卷第186—187页)③

  再看,经过了十六年,即在无产阶级取得政权之后,列宁对于这一问题是怎样写的:

  “考茨基、希法亭、马尔托夫、切尔诺夫、希尔奎特、龙格、麦克唐纳、屠拉梯之流以及‘第二半,10的马克思主义的其他英雄们,都不能了解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和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之间的……相互关系。前一革命可以转变为后一革命④。后一革命可以顺便解决前一革命的问题。后一革命可以巩固前

  ①见马克思和恩格斯《中央委员会告共产主义者同盟书》(《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381—392页)。——编者注

  ②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③参看《列宁选集》第2版第1卷第634页和第635页。——编者注

  ④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一革命的事业。斗争只有斗争,才能决定后一革命能够超过前一革命到什么程度。”(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7卷第26页)①

  请特别注意前一段话,这一段话是从列宁1905年9月1日发表的《社会民主党对农民运动的态度》一文中引来的。我着重指出这一点是要一些人注意,因为他们直到现在还硬说列宁只是在帝国主义战争以后才有了关于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转变为社会主义革命的思想,即不断革命的思想。这一段话毫无疑义地说明这些人是大错而特错了。

  四

  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

  无产阶级革命不同于资产阶级革命的特征是什么呢?

  无产阶级革命和资产阶级革命的区别可以归结为下列主要的五点:

  (1)资产阶级革命通常是在资本主义结构较为现成的形式已经具备时开始发生的,这种形式在公开革命以前就已在封建社会内部生长并成熟了;无产阶级革命却是在社会主义结构现成的形式没有具备或几乎没有具备时开始发生的。

  (2)资产阶级革命的基本任务是夺取政权,并使政权适合于已有的资产阶级的经济;无产阶级革命的基本任务却是在夺取政权以后建设新的社会主义的经济。

  (3)资产阶级革命通常是以夺取政权来完成的;对于无产阶级革命,夺取政权却只是革命的开始,并且政权是用作改造旧经济和

  ①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568页。——编者注

  组织新经济的杠杆。

  (4)资产阶级革命只限于以一个剥削集团代替另一个剥削集团去执掌政权,所以它无须摧毁旧的国家机器;无产阶级革命却要把一切剥削集团都从政权上推下去,并使全体被剥削劳动者的领袖即无产阶级去执掌政权,所以它不能不摧毁旧的国家机器而代之以新的国家机器。

  (5)资产阶级革命不能把千百万被剥削劳动群众稍微长期地团结在资产阶级的周围,正因为这些群众是被剥削劳动者;而无产阶级革命要完成巩固无产阶级政权并建成新的社会主义的经济这个基本任务,却能够而且必须使被剥削劳动群众跟无产阶级结成长期的联盟,正因为这些群众是被剥削劳动者。

  请看列宁关于这个问题的几个基本原理吧:

  列宁说:“资产阶级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的基本区别之一就在于:对于从封建制度中生长起来的资产阶级革命来说,还在旧制度内部新的经济组织就逐渐形成起来,它逐渐改变着封建社会的一切方面。资产阶级革命面前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扫除、屏弃并破坏旧社会的一切桎梏。任何资产阶级革命完成了这个任务,也就是完成了它所应做的一切:它加强资本主义的发展。

  社会主义革命却处在完全另外一种情况中。由于历史进程的曲折而不得不开始社会主义革命的那个国家愈落后,它由旧的资本主义关系过渡到社会主义关系就愈困难。这里除破坏任务以外还加上一些空前困难的新任务,即组织任务。”(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2卷第315页)①

  列宁继续说:“如果那种经历了1905年伟大试验的俄国革命的人民创造力,不是早在1917年2月间就建立了苏维埃,那么苏维埃在10月间无论如何也不能夺得政权,因为当时的成功全靠那包括千百万群众的运动已经有了现成的组织形式。苏维埃就是这种现成的形式,因此,我们在政治方面就能预期我们后来所经历的那些辉煌成就和不断的胜利进军,因为新政权形式已经

  ①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3卷第454页。——编者注

  预备好了我们只须颁布几道法令把苏维埃政权从它在革命最初几月间所处的胚胎状态变成在俄罗斯国家内所奠定的法定形式,即变成俄罗斯苏维埃共和国就行。”(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2卷第315页)①

  列宁说:“还剩下两个非常困难的任务,而这两个任务无论如何不能用我们革命在最初几月间所经历的那种胜利进军的方式来解决。”(同上,第315页)②

  “第一就是摆在任何社会主义革命面前的内部组织任务。社会主义革命和资产阶级革命的区别就在于:在资产阶级革命时,现成的资本主义关系的形式已经具备了;而苏维埃政权,即无产阶级政权,却没有这种现成关系,有的仅是那些实际上包括一小部分上层工业而很少触及农业的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形式。组织计算工作,监督各大企业,把全部国家经济机构变成一整架大机器,变成一个使几万万人都遵照一个计划工作的经济机体,——这就是放在我们肩上的巨大组织任务。根据目前劳动条件,这个任务无论如何不容许象我们从前解决国内战争任务那样用高呼‘乌拉’的方式来解决。”(同上,第316页)③

  “……第二个极大的困难即国际问题……如果我们很容易地战胜了克伦斯基匪帮,如果我们很容易地在本国建立了政权,如果我们毫不费力地实施了土地社会化和工人监督的法令,——如果我们很容易地获得了这一切,那只是因为当时侥幸凑成的条件使我们在一个短时间内免受国际帝国主义的侵害。国际帝国主义拥有极雄厚的资本,拥有组织得极其完备而成为国际资本真正实力和真正堡垒的军事技术,无论如何,无论在什么条件下,无论按国际帝国主义的客观地位来说或按它所体现的那个资产阶级的经济利益来说,它都不能和苏维埃共和国和睦相处,——其所以不能,在于贸易关系,在于国际金融关系。在这里冲突是不可避免的。在这里,俄国革命最大的困难,最大的历史课题就是必须解决国际问题,必须唤起国际革命。”(见《列宁全

  ①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3卷第454—455页。——编者注

  ②同上,第455页。——编者注

  ③同上。——编者注

  集》俄文第3版第22卷第317页)①

  无产阶级革命的内在性质和基本意义就是如此。

  没有暴力革命,没有无产阶级专政,能不能对资产阶级旧制度进行根本的改造呢?

  显然是不能的。如果以为可以在适合于资产阶级统治的资产阶级民主制范围内,用和平方式来进行这样的革命,那不是精神错乱,神经失常就是公然无耻地背叛无产阶级革命。

  必须特别着重特别坚决指出这个论点,因为无产阶级革命暂时还只是在一个国家内获得胜利,这个国家被那些仇视它的资本主义国家所包围,而且国际资本又不会不帮助这个国家里的资产阶级。

  正因为如此,列宁说:

  “被压迫阶级要求得解放不仅非进行暴力革命不可,而且非消灭统治阶级所建立的……国家政权机构不可。”(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1卷第373页)②

  “那些自称为社会主义者’而实际上是资产阶级的奴仆的小资产阶级民主派说③:首先要使大多数居民,在保存私有制的情形下,即在保存资本政权和资本压迫的情形下表示拥护无产阶级政党,——只有那时,无产阶级政党才能并且应当夺取政权。’”(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4卷第647页)④

  “我们说:首先要使革命无产阶级推翻资产阶级,摧毁资本压迫,打碎资产阶级的国家机构,——那时获得了胜利的无产阶级才能靠剥夺剥削者来满足大多数非无产阶级劳动群众的需要,才能迅速博得这些群众的同情和拥

  ①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3卷第456—457页。——编者注

  ②同上第177页。——编者注

  ③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④参看《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136页。——编者注

  护。’”(同上)

  列宁继续说:“无产阶级为要把大多数居民争取到自己方面来,第一,应当推翻资产阶级,把国家政权夺到自己手里;第二,应当粉碎旧的国家机构,建立苏维埃政权,这样一举而摧毁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妥协派在非无产阶级劳动群众中间的统治、威信和影响;第三,应当用革命手段、靠剥夺剥削者来满足非无产阶级劳动群众的经济需要,以彻底铲除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妥协派在大多数非无产阶级劳动群众中间的影响。”(同上,第641页)①

  无产阶级革命的特征就是如此。

  因此,既然承认无产阶级专政是无产阶级革命的基本内容,那么,无产阶级专政的基本特点又是什么呢?

  请看列宁给无产阶级专政下的最概括的定义吧:

  “无产阶级专政不是阶级斗争的结束,而是阶级斗争在新形式中的继续。无产阶级专政是取得胜利、夺得政权的无产阶级,对已被打败但还没有被消灭、没有绝迹、没有停止反抗、反而加紧反抗的资产阶级进行的阶级斗争。”(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4卷第311页)②

  列宁反对把无产阶级专政同“全民的”“普选的”政权,同“非阶级的”政权混为一谈。他说:

  “那个夺得了政治统治的阶级,是在意识到它是独自③夺取政治统治时夺得了这个统治的。这就是无产阶级专政这个概念的内容。只有当一个阶级知道它是独自夺取政权而不用什么‘全民的、普选的、全民视为神圣的’政权的空话来自欺欺人的时候,无产阶级专政这一概念才有意义。”(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6卷第286页)④

  ①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129页。——编者注

  ②参看《列宁全集》第29卷第343页。——编者注

  ③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④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488页。——编者注

  但这并不是说,一个阶级的政权,即不和而且不能和其他阶级分掌政权的无产阶级的政权,不需要其他阶级被剥削劳动群众的帮助,不需要和这些群众结成联盟就能实现自己的目的。恰恰相反,这个政权,一个阶级的政权,只有通过无产阶级和各小资产阶级劳动群众,首先是和农民劳动群众结成的特种形式的联盟,才能确立并贯彻到底。

  这个特种形式的联盟究竟是什么呢?它的内容是什么呢?这个和其他非无产阶级劳动群众的联盟是否和一个阶级专政的思想相矛盾呢?

  这个特种形式的联盟的内容就是:这个联盟的领导力量是无产阶级。这个特种形式的联盟的内容就是:国家的领导者,无产阶级专政体系中的领导者是一个党,即无产阶级的党,即共产党,这个党决不而且也不能和其他政党分掌领导。

  可见这里的矛盾只是表面上的,外表上的。

  列宁说:“无产阶级专政是劳动者的先锋队——无产阶级同人数众多的非无产阶级的劳动阶层(小资产阶级、小业主、农民、知识分子等等)或同他们的大多数结成的特种形式的阶级联盟①,是反资本的联盟,是为彻底推翻资本、彻底镇压资产阶级反抗并完全粉碎其复辟企图而成立的联盟,是为最终建立并巩固社会主义而成立的联盟。这是在特殊环境中,即在激烈的内战环境中形成的特种联盟,这是社会主义的坚定的拥护者和它的动摇的同盟者有时则是和‘中立者’的联盟(那时,联盟就由斗争协定变为中立协定),这是在经济、政治、社会地位、精神各方面互不相同的阶级的联盟①。”(见《列宁全

  集》俄文第3版第24卷第311页)②

  加米涅夫在他的一个指示性的报告中反对这样了解无产阶级

  专政。他说:

  ①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②参看《列宁全集》第29卷第343-344页。——编者注

  “专政并不是①一个阶级同其他阶级的联盟。”

  我想,加米涅夫在这里首先是针对我的《十月革命和俄国共产党人的策略》那本小册子里的一段话而说的。这段话如下:

  “无产阶级专政并不是‘老练的战略家’用心地‘巧妙地’‘挑选出来’并‘合理地依靠’某些居民阶层的普通政府的上层机关。无产阶级专政是无产阶级和劳动农民群众在以无产阶级为领导力量的条件下,为推翻资本和取得社会主义的最终胜利而结成的阶级联盟。”②

  我完全坚持对无产阶级专政的这种表述,因为我认为它和刚才所引证的列宁的表述完全相符。

  我断定:加米涅夫的“专政并不是一个阶级同其他阶级的联盟”这种武断说法是和列宁的无产阶级专政理论毫无共同之点的。我断定:只有不懂结合的思想、无产阶级和农民联盟的思想、

  无产阶级在这个联盟中的领导权的思想的意义的人才会这样说。只有不懂列宁的下面这个论点的人才会这样说。这个论点就

  是:

  “在其他国家的革命还没有到来时,只有同农民协议0,才能拯救俄国的社会主义革命。”(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6卷第238页)③

  只有不懂列宁的下面这个原理的人才会这样说。这个原理就

  是:

  “专政的最高原则是维护无产阶级同农民的联盟,使无产阶级能够保持领导作用和国家政权。”(同上,第460页)④

  列宁指出专政最重要的目的之一是镇压剥削者。他说:

  ①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②见本卷第280页。——编者注

  ③见《列宁全集》第32卷第204页。——编者注

  ④同上,第477页。——编者注

  “专政的科学概念无非是不受任何限制的、绝对不受任何法律或规章拘束而直接凭借暴力的政权。”(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5卷第441页)①

  “专政就是(请立宪民主党人⁴先生们永远记着)不受限制的、凭借暴力而不是凭借法律的政权。在国内战争时期,任何获得了胜利的政权都只有实行专政。”(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5卷第436页)②

  固然没有暴力就不会有专政,但无产阶级专政当然不只限于暴力。

  列宁说:“专政固然非有暴力不可,但它不只是暴力,而且是比先前的组织更高级的劳动组织。”(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4卷第305页)③

  “……无产阶级专政不只是对剥削者使用的暴力,甚至主要的不是暴力。这种革命暴力的经济基础,它富有生命力和必获胜利的保证,在于无产阶级代表着并实现着比资本主义更高的社会劳动组织。实质就在这里。共产主义力量的泉源和必获全胜的保证就在这里。”(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4卷第335—336页)④

  “它(即专政。——约·斯大林注》的主要实质在于劳动者的先进部队、先锋队、唯一领导者即无产阶级的组织性和纪律性。无产阶级的目的是建立社会主义消灭社会的阶级划分,使社会全体成员成为劳动者消灭一切人剥削人的制度的基础。这个目的不是一下子可以实现的,这需要一个相当长的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过渡时期,因为改组生产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因为根本改变生活的一切方面是需要时间的,因为按小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方式经营的巨大的习惯力量只有经过长期的坚韧的斗争才能克服。所以马克思说,无产阶级专政的整个时期是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过渡时期。”(同上,

  第314页)⑤

  ①见《列宁全集》第31卷第318页。——编者注

  ②同上,第311页。——编者注

  ③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3卷第852页。——编者注

  ④同上,第4卷第9页。——编者注

  ⑤同上,第3卷第857页。——编者注

  无产阶级专政的特征就是如此。

  因此,无产阶级专政有三个主要方面:

  (1)利用无产阶级政权来镇压剥削者,保卫国家,巩固和其他各国无产者之间的联系,促进世界各国革命的发展和胜利。

  (2)利用无产阶级政权来使被剥削劳动群众完全脱离资产阶级,巩固无产阶级和这些群众的联盟,吸引这些群众参加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保证无产阶级对这些群众实行国家领导。

  (3)利用无产阶级政权来组织社会主义,消灭阶级,过渡到无阶级的社会,即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

  无产阶级专政就是所有这三方面的结合。其中无论哪一方面都不能提出来作为无产阶级专政的唯一特征,反之,只要缺少其中一个特征,就足以使处在资本主义包围环境中的无产阶级专政不成其为专政。因此,无论除去这三方面中的哪一方面,都不免有曲解无产阶级专政的概念的危险。只有把所有这三方面综合起来,我们才能得到一个完整的无产阶级专政的概念。

  无产阶级专政有其各个时期、各种特别形式和各种不同的工作方法。在国内战争时期最明显的是专政的暴力方面。可是决不能由此得出结论,说在国内战争时期不进行任何建设工作。不进行建设工作就无法进行国内战争。反之,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最明显的是专政的和平工作、组织工作、文化工作、革命法制等等。可是同样决不能由此得出结论,说在建设时期专政的暴力方面已经消失或可以消失。现在,在建设时期中,也象在国内战争时期一样,镇压机关、军队和其他组织都是必要的。没有这些机关,专政就不可能稍微有保证地进行建设工作。不应忘记,革命暂时还只是在一个国家内获得胜利。不应忘记,既然还有资本主义包围,也就有武装干涉的危险以及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

  五工

  无产阶级专政体系中的党和工人阶级

  上面我已从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必然性的观点,从其阶级内容的观点,从其国家性质的观点,最后从其在整个历史时期内即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所谓过渡时期内所执行的破坏任务和创造任务的观点说明了无产阶级专政。

  现在我们需要从无产阶级专政的结构的观点,从其“机构”的观点,从“传动装置”、“杠杆”和“指导力量”的作用和意义的观点来说明无产阶级专政,这种“传动装置”、“杠杆”和“指导力量”综合起来就构成“无产阶级专政体系”(列宁),而且无产阶级专政的日常工作就是依靠这些东西来实现的。

  无产阶级专政体系中的这种“传动装置”或“杠杆”是什么呢?这种“指导力量”是什么呢?为什么需要这些东西呢?

  杠杆或传动装置就是无产阶级的最广泛的群众组织,不依靠这些组织就无法实现专政。

  指导力量就是无产阶级的先进部队就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它是无产阶级专政的主要领导力量。

  这些传动装置、这些杠杆和这种指导力量是无产阶级所必需的,因为没有它们,无产阶级在其争取胜利的斗争中,在有组织有武装的资本面前,就会成为手无寸铁的军队。这些组织是无产阶级所必需的,因为没有这些组织,无产阶级在其推翻资产阶级的斗争中,在其巩固自己政权的斗争中,在其建设社会主义的斗争中,就必然要遭到失败。这些组织的经常帮助和先锋队的指导力量是必

  要的,因为没有这些条件就不可能有稍微长期而巩固的无产阶级专政。

  这些组织是什么呢?

  第一,就是工会及其在中央和地方的支脉,即许许多多生产的、文化的、教育的和其他的组织。它们把各行各业的工人都联合起来。这是非党的组织。工会可以称为我国统治阶级即工人阶级全体成员的组织。工会是共产主义的学校。工会从自己队伍中选拔出优秀分子来担任一切管理部门的领导工作。工会把工人阶级中的先进分子和落后分子联系起来。工会把工人群众和工人阶级先锋队联结起来。

  第二,就是苏维埃及其在中央和地方的许许多多的支脉,即行政的、经济的、军事的、文化的和其他的国家组织,再加上无数自动组织起来的、环绕着这些组织并把这些组织和居民联结起来的劳动者的群众团体。苏维埃是全体城乡劳动者的群众组织。这是非党的组织。苏维埃是无产阶级专政的直接表现。所有一切巩固专政和建设社会主义的措施都通过苏维埃来实现。无产阶级对农民的国家领导是通过苏维埃来实现的。苏维埃把千百万劳动群众同无产阶级先锋队联结起来。

  第三,就是各种合作社及其所有支脉。这是劳动者的群众组织,是非党的组织。合作社首先把劳动者作为消费者联合起来,然后把他们作为生产者联合起来(农业合作社)。在无产阶级专政巩固以后,在广泛的建设时期,合作社具有特别的意义。合作社使无产阶级先锋队便于同农民群众联系,并为把农民群众引上社会主义建设轨道创造条件。

  第四,就是青年团。这是工农青年的群众组织,是非党的组织,但它是靠近党的。它的任务是帮助党以社会主义精神教育青年一

  代。它以青年后备军供给一切管理部门中的所有其他无产阶级群众组织。在无产阶级专政巩固以后,在无产阶级进行广泛的文化教育工作时期,青年团具有特别的意义。

  最后,就是无产阶级的党,无产阶级的先锋队。党的力量在于它从无产阶级一切群众组织中把无产阶级所有优秀分子都吸收到自己队伍中来。党的使命是把无产阶级一切群众组织的工作毫无例外地统一起来,并把它们的行动引向一个目标,引向无产阶级解放的目标。把它们统一起来并引向一个目标是绝对必要的,因为不这样就无法统一无产阶级的斗争,因为不这样就无法领导无产阶级群众去为政权而斗争,去为社会主义建设而斗争。可是能够统一并指导无产阶级群众组织的工作的,只有无产阶级的先锋队,无产阶级的党。只有无产阶级的党,只有共产党,才能在无产阶级专政体系中起这种主要领导者的作用。

  为什么呢?

  “第一因为党是工人阶级优秀分子的集合点,这些分子和无产阶级的非党组织有直接联系,并经常领导它们;第二,因为党既是工人阶级优秀分子的集合点,所以它是培养能够领导本阶级各种组织的工人阶级领导者的最好的学校;第三,因为党既是培养工人阶级领导者的最好的学校,所以按其经验和威信来说,它是能把无产阶级斗争的领导集中起来的唯一组织,因而也就是能把工人阶级所有一切非党组织都变成使党同本阶级联结起来的服务机关和引带的唯一组织。”(见《论列宁主义基础》)①

  党是无产阶级专政体系中的主要领导力量。

  “党是无产阶级阶级联合的最高形式。”(列宁)

  总之,工会是无产阶级的群众组织,它首先在生产方面把党同

  ①见本卷第266—267页。——编者注

  本阶级联系起来;苏维埃是劳动者的群众组织,它首先在国家事务方面把党同劳动者联系起来;合作社主要是农民的群众组织,它首先在经济方面,在吸引农民参加社会主义建设方面,把党同农民群众联系起来;青年团是工农青年的群众组织,它的使命就是帮助无产阶级先锋队对新一代进行社会主义教育并培养青年后备军;最后,党是无产阶级专政体系中的主要指导力量,它的使命是领导这一切群众组织,——大体说来,专政“机构”的情况,“无产阶级专政体系”的情况就是如此。

  没有党这个主要领导力量,就不可能有稍微长期而巩固的无

  产阶级专政。

  这样,用列宁的话来说:“总之,这是一个形式上非共产党的、灵活的、比较广泛的、极为强大的无产阶级机构,党就是通过这个机构同本阶级和群众取得密切联系的;阶级专政便是在党的领导下通过这个机构来实现的。”(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5卷第192页)①

  这一点当然不能了解为党能够或应当代替工会、苏维埃以及其他群众组织。党实现无产阶级专政,但它并不是直接实现这种专政,而是借助于工会,通过苏维埃及其支脉来实现这个专政的。没有这些“传动装置”就不能有稍微巩固的专政。

  列宁说:“没有一些把先锋队和先进阶级群众、把它和劳动群众连结起来的‘传动装置’就不能实现专政。”(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6卷第65页)②

  “可以说党是把无产阶级的先锋队吸收到自己队伍中来的,而这个先锋队就实现着无产阶级专政。没有工会这样的基础,就不能实现专政就不能执

  ①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204页。——编者注

  ②同上,第404页。——编者注

  行国家职能。而要实现这些职能,就必须通过①一系列的也是新型的特别机关,即通过①苏维埃机关。”(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6卷第64页)②

  例如在我们苏联,在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里,我们的苏维埃组织和其他群众组织,没有党的原则性指示,就不会决定任何一个重要的政治问题或组织问题,——这个事实应当认为是党的领导作用的最高表现。在这个意义上也可以说,无产阶级专政实质上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的“专政”,是它的党即无产阶级的主要领导力量的“专政”。请看列宁在共产国际第二次代表大会109上如何说明这一点:

  “坦纳说他赞成无产阶级专政,但是,他所想象的无产阶级专政和我们所想象的不完全一样。他说我们所了解的无产阶级专政,实质上0只是无产阶级中有组织和有觉悟的少数人的专政。

  的确,在资本主义时代,在工人群众不断遭受剥削而不能发展人的才能的时代,工人政党最大的特点就在于它只能包括本阶级的少数。政党所能联合的只是本阶级的少数,因为在任何资本主义社会里,真正觉悟的工人都只占全体工人的少数。所以我们必须承认,只有这觉悟的少数才能领导广大工人群众,引导他们前进。如果坦纳同志说他是政党的敌人,同时又主张由少数最有组织最革命的工人给整个无产阶级指出道路,那我以为,我们之间实际上并没有分歧。”(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5卷第347页)③

  然而这一点不应了解为在无产阶级专政和党的领导作用(党“专政”)之间可以划等号,可以把前者和后者等同起来,可以用后者代替前者。例如索凌就说过“无产阶级专政就是我们党专政”。显然,这个论点是把“党专政”和无产阶级专政等同起来。如果站在列宁主义的立场上,是不是可以认为这种等同的看法是正确的呢?

  ①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②参看《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403—404页。——编者注

  ③参看《列宁全集》第31卷第206页。——编者注

  不,不可以。原因就是:

  第一,上面从列宁在共产国际第二次代表大会上演说中引来的那一段话里,列宁根本没有把党的领导作用和无产阶级专政等同起来。他只是说“只有觉悟的少数(即党。——约·斯大林注)才能领导广大工人群众,引导他们前进”,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所了解的无产阶级专政,实质上①只是无产阶级中有组织和有觉悟的少数人的专政”。

  说“实质上”,这还不等于说“完全”。我们往往说民族问题实质上是农民问题。这是完全正确的。但这还不等于说:农民问题可以代替民族问题,农民问题按内容来说和民族问题相等,农民问题和民族问题是一个东西。无须证明,民族问题按内容来说比农民问题更广泛,更丰富。同样,关于党的领导作用和无产阶级专政也应该这样说。如果说党实现着无产阶级专政,而在这个意义上,无产阶级专政实质上就是无产阶级党“专政”,那么这还不等于说:“党专政”(领导作用)和无产阶级专政是一个东西,前者按内容来说和后者相等。无须证明,无产阶级专政按内容来说比党的领导作用更广泛,更丰富。党实现着无产阶级专政,但它是实现着无产阶级专政,而不是别的什么专政。谁把党的领导作用和无产阶级专政等同起来,谁就是以党“专政”代替无产阶级专政。

  第二,无产阶级群众组织的任何一个重要决定都非有党的原则性指示不可。这是完全正确的。但这是不是说无产阶级专政仅仅是党的原则性指示呢?这是不是说因此就可以把党的原则性指示和无产阶级专政等同起来呢?当然不是的。无产阶级专政是党的原则性指示加上无产阶级群众组织对这些指示的实行,再加上居民对这些指示的实行。由此可见,这里有一系列的过渡和中间阶

  ①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段,这些过渡和中间阶段构成无产对级专政远非不重要的因素。可见在党的原则性指示和这些指示的实施之间存在着被领导者的意志和行动,阶级的意志和行动,以及它是否准备(或不愿)拥护这些指示,是否善于实行这些指示是否善于完全依照环境的要求来实行这些指示等等情况。未必用得着证明:负有领导责任的党不能不考虑被领导者的意志、情绪和觉悟程度,不能不顾阶级的意志,情绪和觉悟程度。因此,谁把党的领导作用和无产阶级专政等同起来,谁就是以党的指示代替阶级的意志和行动。

  第三,列宁说:“无产阶级专政是取得胜利、夺得政权的无产阶级进行的阶级斗争。”(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4卷第311页)①这种阶级斗争会怎样表现呢?它会表现为无产阶级以一系列的武装行动去反对那被推翻了的资产阶级的袭击或外国资产阶级的武装干涉。在无产阶级政权尚未巩固时,它会表现为国内战争。在政权已经巩固后,它会表现为无产阶级进行广泛的组织工作和建设工作,并吸引广大群众参加工作。在所有这些场合,活动者都是无产阶级这个阶级。党,仅仅一个党,没有本阶级支持而单靠自身的力量来进行所有这些活动,是从来没有的。党通常只是领导这些活动,而且领导得如何要看本阶级支持得如何。因为党不能包括、不能代替阶级。因为无论党有怎样重要的领导作用,它毕竟是阶级的一部分。因此,谁把党的领导作用和无产阶级专政等同起来,谁就是以党代替阶级。

  第四,党实现着无产阶级专政。“党呢,党是无产阶级的直接执政的先锋队,是领导者。”(列宁)②在这个意义上党掌握政权,党管理国家。然而不能把这一点了解为党是越过国家政权,不要国家政

  ①参看《列宁全集》第29卷第343页。——编者注

  ②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457页。——编者注

  权而实现着无产阶级专政的,不能了解为党是越过苏维埃,不通过苏维埃而管理国家的。这还不是说,可以把党和苏维埃,把党和国家政权等同起来。党是政权的核心。但它和国家政权不是而且不能是一个东西。

  列宁说:“我们是执政党,所以我们不能不把苏维埃的‘上层’和党的‘上层’融成一体,现在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6卷第208页)①这是完全正确的。可是,列宁决不是想借此说我们所有一切苏维埃机关,例如我们的军队,我们的运输机关,我们的经济机关等等,都是我们党的机关,党可以代替苏维埃及其支脉,可以把党和国家政权等同起来。列宁屡次说“苏维埃制度即无产阶级专政”,“苏维埃政权即无产阶级专政”(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4卷第15页和第14页)②;但他从来没有说党是国家政权,苏维埃和党是一个东西。拥有数十万党员的党领导着包括千百万人——党员和非党员——的苏维埃及其在中央和地方的支脉,但党不能够而且不应当以自己代替它们。因此,列宁说:“专政是由组织在苏维埃中的、受布尔什维克共产党领导的无产阶级实现的”,“党的全部工作……都是通过③不分职业而把劳动群众团结在一起的苏维埃来进行的”(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5卷第192页和第193页)④,专政是“必须……通过③苏维埃

  机关”来“实现”的(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6卷第64页)⑤。因此,谁把党的领导作用和无产阶级专政等同起来,谁就是以

  ①见《列宁全集》第32卷第166页。——编者注

  ②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3卷第726页和第724页。——编者注

  ③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④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203页和第204页。——编者注

  ⑤同上,第403—404页。——编者注

  党代替苏维埃即代替国家政权。

  第五,无产阶级专政概念是个国家概念。无产阶级专政本身一定包含暴力概念。如果按专政这个名词的本义来了解,那么没有暴力就不会有专政。列宁给无产阶级专政下的定义就是“直接凭借暴力的政权”(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19卷第315页)①。因此,谈论对无产者阶级来说的党的专政,而且把这种专政和无产阶级专政等同起来,那就等于说党不仅应当是本阶级的领导者、领袖和导师,而且应当是对本阶级使用暴力的一种独裁者,这种说法当然是根本不正确的。因此,谁把“党专政”和无产阶级专政等同起来,谁就是默认可以把党的威信建筑在对工人阶级使用暴力的基础上,而这种想法是荒谬绝伦的,是和列宁主义完全不相容的。党的威信是由工人阶级的信任来维持的。工人阶级的信任却不是用暴力所能取得的(用暴力只能丧失工人阶级的信任),而是要靠党的正确理论,要靠党的正确政策,要靠党对工人阶级的忠诚,要靠党和工人阶级群众的联系,要靠党有决心和本领说服群众相信它的口号的正确,才可以取得的。

  由此应该得出什么结论呢?由此应该得出的结论是:

  (1)列宁使用党专政这个词并不是指专政这个词的本义(“凭借暴力的政权”)而言,而是指其转义而言,即指党独掌领导而言;

  (2)谁把党的领导和无产阶级专政等同起来,谁就是曲解列宁的意思,就是错误地给党加上对整个工人阶级使用暴力的职能;

  (3)谁给党加上这种党本来所没有的对整个工人阶级使用暴力的职能,谁就是违背了先锋队和阶级之间、党和无产阶级之间正

  ①见《列宁全集》第23卷第93页。——编者注

  确的相互关系的起码要求。

  这样,我们就直接接触到党和阶级的相互关系问题,工人阶级中的党员和非党员的相互关系问题了。

  按列宁所下的定义,这种相互关系就是“工人阶级先锋队和工人群众之间的……相互信任①”(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6卷第235页)②。

  这是什么意思呢?

  第一,这就是说,党应当倾听群众的意见,应当重视群众的革命本能,应当研究群众的斗争实践,并根据这些来检查自己政策的正确性,所以它不仅应当教导群众,而且应当向群众学习。

  第二,这就是说,党应当每日每天去取得无产阶级群众的信任,应当以自己的政策和工作博得群众的拥护,党不应当命令群众,而首先应当说服群众,使群众易于根据本身经验来认识党的政策的正确,所以它应当是本阶级的领导者、领袖和导师。

  违背这些条件就是破坏先锋队和阶级之间的正确的相互关系,就是损害“相互信任”就是既破坏阶级纪律,又破坏党的纪律。

  列宁说:“现在差不多每个人都已看到,如果我们党没有极严格的真正铁的纪律,如果我们党没有得到工人阶级全体群众全心全意的拥护①,也就是说,没有得到工人阶级中所有一切能思考、诚实、有自我牺牲精神、有威信并且能带领或吸引落后阶层的人的全心全意的拥护①,那么布尔什维克别说把政权保持两年半就是两个半月也保持不住。”(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5卷第173页)③

  列宁继续说:“无产阶级专政是对旧社会的势力和传统进行的顽强斗争,

  ①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②见《列宁全集》第32卷第200页。——编者注

  ③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180—181页。——编者注

  流血的和不流血的,暴力的和和平的,军事的和经济的,教育的和行政的斗争。千百万人的习惯势力是最可怕的势力。没有铁一般的和在斗争中锻炼出来的党,没有为本阶级全体忠实的人所信赖的①党,没有善于考察群众情绪和影响群众情绪的党要顺利地进行这种斗争是不可能的。”(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5卷第190页)②

  可是,党是怎样取得阶级的这种信任和拥护的呢?无产阶级专政所需要的工人阶级内部的铁的纪律是怎样建立起来的呢?它是在什么基础上成长的呢?

  请看列宁是怎样说明这一点的:

  “无产阶级革命政党的纪律是靠什么来维持的是靠什么来检验的是靠什么来加强的?第一,是靠无产阶级先锋队的觉悟,它对革命的忠诚,它的坚韧性、自我牺牲精神和英雄气概。第二,是靠它善于同最广大的劳动群众①,首先是同无产阶级劳动群众,但同样也同非无产阶级劳动群众联系、接近,甚至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同他们打成一片0。第三,是靠这个先锋队所实行的政治领导正确,靠它的政治战略和策略正确,而最广大的群众根据切身经验也确信其正确。没有这些条件,革命政党的纪律,真正能够成为可以推翻资产阶级并且改造整个社会的先进阶级的政党的纪律是不可能实行的。没有这些条件,建立纪律的企图,就必然会变成空谈,变成废话变成装模作样。可是另一方面,这些条件又不能一下子产生。只有经过长期的努力和艰苦的实验才能造成这些条件;正确的革命理论,会使这些条件容易造成,而这个理论并不是教条,它只有同真正群众性的和真正革命的运动的实践密切地联系起来,才能最终形成。”(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5卷第174页)③

  其次:

  “为了战胜资本主义,在领导的政党共产党、革命的阶级无产阶级同群众

  ①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②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200页。——编者注

  ③同上,第181—182页。——编者注

  即全体被剥削劳动者之间,必须建立正确的相互关系。只有共产党真正成为革命阶级的先锋队,吸收了这个阶级的一切优秀代表,集中了经过顽强的革命斗争的教育和锻炼的、完全觉悟的和忠诚的共产主义者,善于把自己跟本阶级的全部生活密切联系起来然后通过本阶级而跟全体被剥削群众密切联系起来,取得这个阶级和这些群众的充分信任①,——只有这样的党才能在反对资本主义一切势力的最无情最坚决的最后斗争中领导无产阶级。另一方面,只有在这样的党的领导下,无产阶级才能发挥自己进行革命冲击的全部威力,才能使被资本主义腐蚀的极少数工人贵族、以前的工联领袖和合作社领袖等等必然采取的冷淡态度和部分抵抗不起一点作用,才能发挥自己的全部力量。由于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结构,这种力量要比无产阶级在人口中所占的比重大得不可估量。”(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5卷第315页)②

  从这些引文就应得出如下的结论:

  (1)无产阶级专政所必需的党的威信和工人阶级内部的铁的纪律,并不是建筑在对党的恐惧上,也不是建筑在党的“无限”权力上,而是建筑在工人阶级对党的信任上、工人阶级对党的拥护上;

  (2)工人阶级对党的信任不是一下子取得的,不是靠对工人阶级使用暴力来取得的,而是靠党在群众中的长期工作,靠党的正确政策,靠党善于使群众根据本身经验来确信党的政策的正确,靠党善于保证自己得到工人阶级的拥护并善于引导工人阶级群众来取得的;

  (3)没有以群众斗争经验为基础的党的正确政策,没有工人阶级的信任,就没有而且不能有党的真正领导;

  (4)如果党享有阶级的信任,如果党的领导是真正的领导,那么党及其领导就不可能同无产阶级专政处于对立状态,因为没有工人阶级所信任的党的领导(党“专政”)就不可能有稍微巩固的

  ①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②参看《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295页。——编者注

  无产阶级专政。

  没有这些条件,党的威信和工人阶级内部的铁的纪律不是空话就是夸大和侥幸。

  决不能把无产阶级专政和党的领导(“专政”)对立起来。其所以不能,在于党的领导是无产阶级专政中的主要东西,如果这里指的是稍微巩固的完全的专政,而不是象巴黎公社那样不完全不巩固的专政。其所以不能,在于无产阶级专政和党的领导可以说是处在一条工作路线,按照一个方向行动的。

  列宁说“‘是党专政还是阶级专政是领袖专政(领袖的党)还是群众专政(群众的党)?——单是这种问题的提法就已经证明思想的混乱到了不可思议的无可救药的地步。……谁都知道,群众是划分为阶级的;……在多数情况下,至少在现代的文明国家内,阶级通常是由政党来领导的;政党通常是由最有威信、最有影响、最有经验被选出担任最重要职务而称为领袖的人们所组成的比较稳定的集团来主持的。……把群众专政和领袖专政根本对立起来,实在是荒唐和愚蠢得可笑。”(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5卷第187页

  和第188页)①

  这是完全正确的。可是,这个正确的原理所根据的前提是:先锋队和工人群众间、党和阶级间有着正确的相互关系。它所根据的假设是:先锋队和阶级间的相互关系是正常的,是保持在“相互信任”的范围内的。

  可是,如果先锋队和阶级间正确的相互关系被破坏了,如果党和阶级间“相互信任”的关系被破坏了,那又怎么办呢?

  如果党本身这样或那样把自己和本阶级对立起来,破坏了自

  ①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197页和第199页。——编者注

  己和阶级间正确的相互关系的基础,破坏了“相互信任”的基础,那又怎么办呢?

  这种情形究竟有没有可能呢?是的,是有可能的。

  这种情形在以下的场合是可能的:

  (1)如果党在群众中的威信不是建筑在它的工作和群众的信任上,而是建筑在它的“无限”权力上;

  (2)如果党的政策显然不正确,而党又不愿意重新审查并纠正自己的错误;

  (3)如果党的政策总的说来是正确的,但群众还领会不了它的政策,而党又不愿意或不善于等待一下,让群众有机会根据本身经验来确信党的政策的正确,却企图强迫群众接受它的政策。

  在我们党的历史上有过许多次这样的情形。我们党内各种集团和派别所以土崩瓦解和烟消云散,就在于它们犯了这三条中的一条,有时甚至这三条全犯了。

  但是由此应该得出结论,把无产阶级专政和党“专政”(领导)对立起来,只有在下列场合才不能认为是正确的:

  (1)如果把对工人阶级来说的党的专政不是了解为这个名词的本义的专政(“凭借暴力的政权”)而了解为党的领导,这种领导决不容许对整个工人阶级、对工人阶级大多数使用暴力,列宁正是这样理解的;

  (2)如果党有条件做阶级的真正领导者,就是说,如果党的政策是正确的,如果这个政策是符合本阶级利益的;

  (3)如果阶级,如果阶级的多数都接受这种政策,领会这种政策,并由于党的工作而确信这种政策的正确,信任党和拥护党。

  违背这三条就一定会引起党和阶级的冲突,引起它们之间的

  分裂,引起它们彼此间的对立。

  可以不可以用暴力强迫本阶级接受党的领导呢?不,不可以。无论如何,这样的领导是不会维持长久的。党如果想始终做无产阶级的党,它就应当知道,它首先是并且主要是工人阶级的领导者、领袖和导师。我们不能忘记列宁在《国家与革命》一书中关于这个问题所说的一段话:

  “马克思主义教育工人的党,也就是教育无产阶级的先锋队,使它能够夺取政权并引导全体人民走向社会主义,指导并组织新制度,成为所有被剥削劳动者在不要资产阶级并反对资产阶级而建设自己社会生活的事业中的导师、领导者和领袖①。”(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1卷第386页)②

  如果党的政策不正确,如果党的政策和阶级的利益发生冲突,可以不可以认为党是阶级的真正领导者呢?当然是不可以的。在这种情形下,党如果想仍然做领导者,它就应当重新审查自己的政策,应当改正自己的政策,应当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纠正这种错误。只要从我们党的历史中援引一件事实就可以证明这个原理的正确,例如在废除余粮收集制时期前,工农群众显然不满意我们的政策,当时党就公开而诚恳地重新审查这个政策。请看列宁当时在第十次代表大会上对于废除余粮收集制而施行新经济政策的问题说了些什么:

  “我们不应当设法隐瞒什么,而应当爽直地说:农民对于我们和他们之间所建立的这种形式的关系,是不满意的,他们不要这种形式的关系并且不愿意再这样生活下去。这是不容置辩的。他们的这种意志已经明确地表现出来了。这是广大劳动群众的意志。我们必须考虑到这一点。我们是十分清醒的

  ①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②参看《列宁选集》第2版第3卷第192页。——编者注

  政治家所以能够爽直地说:让我们来重新审查我们对农民的政策吧。”①(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6卷第238页)②

  如果党的政策,比方说,由于本阶级政治上的落后而还没有得到它的信任和拥护,如果党,比方说,由于事件还没有成熟而不能使本阶级确信党的政策的正确,可以不可以认为党只要以自己的政策一般是正确的为理由,就应当负责发起并负责领导组织群众进行决战呢?不,不可以。在这种情形下,党如果想做真正的领导者,就应当善于等待,应当使群众确信党的政策的正确,应当帮助群众根据本身经验来确信这个政策的正确。

  列宁说:“如果革命党在各个革命阶级的先进队伍内和在全国范围内没有争得多数,那就说不上什么起义。”(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1卷第282页)③

  “工人阶级多数人的观点如果不转变过来,革命是不可能的,而这种转变是由群众的政治经验造成的。”(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5卷第221页)④

  “无产阶级的先锋队在思想上已经被争取过来了。这是主要的。如果没有做到这一点,那就连取得胜利的第一步都做不到。可是,这离胜利还很远。单靠先锋队是不能胜利的。当整个阶级,当广大群众还没有采取直接支持先锋队的立场或者还没有对先锋队采取至少是善意的中立态度并且完全不会去支持先锋队的敌人时,单叫先锋队去进行决战,那就不仅是愚蠢,而且是犯罪。但是要使真正整个阶级,使被资本压迫的真正广大的劳动群众都站到这种立场上来,仅靠宣传和鼓动是不够的。要做到这一点,还需要这些群众本身的政治经验。”(同上,第228页)⑤

  ①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②见《列宁全集》第32卷第204页。——编者注

  ③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3卷第338—339页。——编者注

  ④同上,第4卷第238页。——编者注

  ⑤同上,第246—247页。——编者注

  大家知道,我们党在1917年,从列宁提出四月提纲110到十月起义的时期内,正是这样行动的。正因为党依照列宁的这些指示而行动,所以它取得了起义的胜利。

  先锋队和阶级间正确的相互关系的条件大体上就是如此。

  如果党的政策是正确的,而先锋队和阶级间的正确关系又没有破坏,那么什么是领导呢?

  这种条件下的领导就是要善于说服群众,使他们相信党的政策的正确,提出并实行能把群众引到党的立场上并使他们易于根据本身经验认识党的政策的正确的一些口号,把群众提高到党的觉悟水平,这样来保证得到群众的拥护并使他们具有坚决斗争的决心。

  因此,说服方法是党领导工人阶级的基本方法

  列宁说:“即使现时在俄国,在我们打败本国资产阶级和协约国资产阶级,取得空前胜利已经两年半的今天,如果我们提出‘承认专政’作为加入工会的条件那我们也是做蠢事,破坏自己对群众的影响帮助孟什维克。因为共产党人的全部任务就是要善于说服落后分子,善于在他们中间进行工作,而不是臆想出一些幼稚的‘左的’口号同他们隔离开来。”(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5卷第197页)①

  这当然不应该理解为党应该说服所有工人,直到最后一个人为止,只有到那时才能着手行动,只有到那时才能开始行动。绝不是这样!这只是说,党在采取决定性的政治行动以前,应当进行长期的革命工作,以保证自己得到多数工人群众的拥护,至少取得本阶级多数的善意的中立。否则,争取工人阶级多数到党方面来是胜利的革命的必要条件这一列宁的原理就毫无意义了。

  可是,如果少数不愿意,如果少数不肯自愿服从多数的意志,

  ①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210页。——编者注

  那对他们该怎么办呢?党既已得到多数的信任,它是不是可以、是不是应当强制少数服从多数的意志呢?是的,是可以而且应当的。领导是以说服群众的方法(党用以影响群众的基本方法)为保证的。可是,这并不排斥而是预计到要实行强制,只要这种强制有工人阶级多数对党的信任和拥护做基础,只要这种强制是在说服了多数以后对少数使用的。

  应当回想一下我们党内在工会问题争论时期关于这一点的争执。当时反对派的错误,运输工会中央委员会111的错误在什么地方呢?是不是在于反对派当时认为可以实行强制呢?不是的,不在这里。当时反对派的错误在于他们既不能使多数相信他们的立场的正确,既已丧失多数的信任,却还实行强制,坚持“整刷”那些获得多数信任的人。

  请看列宁当时在党的第十次代表大会上关于工会问题的发言

  中的一段话:

  “如果运输工会中央委员会犯了错误……那么为了建立工人阶级先锋队和工人群众之间的相互关系和相互信任就必须纠正这个错误。谁要为这个错误辩护那就会造成政治危险。如果我们看到库图佐夫在这里所代表的那种情绪而不采取尽可能的民主办法,那我们就会在政治上遭到破产。我们必须首先说服,然后再强制。我们无论如何必须先说服,然后再强制。①我们没有能够说服广大群众,于是就破坏了先锋队和群众间的正确的相互关系。”(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6卷第235页)②

  列宁在他的《论工会》③这本小册子里也这样说:

  “只有当我们善于先为强制奠定说服的基础的时候,我们才能正确而有

  ①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②见《列宁全集》第32卷第200页。——编者注

  ③列宁《论工会、目前局势及托洛茨基的错误》(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402—425页)——编者注

  效地实行强制。”(同上,第74页)①

  这是完全正确的。因为没有这些条件,任何领导都是不可能的。因为就党来说,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党内行动的一致;就整个阶级来说,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阶级行动的一致。否则,工人阶级的队伍就会分裂、涣散并解体。

  党对工人阶级的正确领导的原则大体上就是如此。

  对于领导的任何其他见解都是工团主义112、无政府主义、官僚主义,随便说它是什么都可以,只是不可以说是布尔什维主义,不可以说是列宁主义。

  如果在党和工人阶级间,在先锋队和工人群众间存在着正确的相互关系,那就不能把无产阶级专政和党的领导(“专政”)对立起来。但由此就应得出结论:尤其不能把党和工人阶级、把党的领导(“专政”)和工人阶级专政等同起来。索凌根据不能把党“专政”和无产阶级专政对立起来这一点做出了不正确的结论:“无产阶级专政就是我们党专政。”

  可是列宁不仅说这种对立是不可容许的,而且说把“群众专政和领袖专政”对立起来也是不可容许的。那不是可以根据这一点就把领袖专政和无产阶级专政等同起来吗?如果我们循着这条道路走去,我们就一定会说“无产阶级专政就是我们的领袖们专政”。而把党“专政”和无产阶级专政等同起来的政策实在说,也就是要得出这种糊涂结论的……

  季诺维也夫对于这个问题是怎样看的呢?

  季诺维也夫实质上和索凌持一样的观点——把党“专政”和无产阶级专政等同起来,不同的是索凌说得更直爽更明白,而季诺维

  ①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416页。——编者注

  也夫却在“兜圈子”。只要看看下面季诺维也夫所著《列宁主义》一书中的一段话就可以相信这一点了。

  季诺维也夫说:“苏联的现存制度按其阶级内容来看是什么呢就是无产阶级专政。苏联政权的直接动力是什么呢?谁在行使工人阶级的政权呢?共产党!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这里①是党专政。苏联政权的法律形式是什么呢?十月革命所创立的新型国家制度是什么呢?就是苏维埃制度。二者一点也不矛盾。”

  如果把对整个工人阶级来说的党的专政了解为党的领导,那么说二者不相矛盾当然是对的。可是,怎么可以根据这一点就在无产阶级专政和党“专政”间、在苏维埃制度和党“专政”间划等号呢?列宁曾把苏维埃制度和无产阶级专政等同起来,他这种看法是对的,因为苏维埃,我们的苏维埃,是在党的领导下把劳动群众团结在无产阶级周围的组织。可是列宁究竟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在什么著作中,曾在党“专政”和无产阶级专政间、在党“专政”和苏维埃制度间划过等号,象现在季诺维也夫所做的那样呢?不仅党的领导(“专政”)和无产阶级专政不相矛盾,而且领袖的领导(“专政”)也是和无产阶级专政不相矛盾的。那不是可以根据这一点就宣布我们的国家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也就是党专政的国家,也就是领袖专政的国家吗?而季诺维也夫狡猾地胆小地推行的那个把党“专政”和无产阶级专政等同起来的“原则”也就是要得出这种糊涂结论的。

  在列宁的大量著作中我只找到五个地方稍许涉及党专政的问

  题。

  第一个地方就是他同社会革命党人59和孟什维克的论战。他

  ①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在那里说:

  “当有人责备我们是一党专政,而提议——象你们所听到的那样——建立社会主义统一战线时,我们就说:‘是的,是一党专政!我们所依靠的就是一党专政,而且我们决不能离开这个基地,因为这个党是在几十年内争得了整个工厂无产阶级和工业无产阶级的先锋队地位的党。’”(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4卷第423页)①

  第二个地方就是《为战胜高尔察克告工农书》。他在那里说:

  “有人(特别是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他们全体甚至其中的“左派”)把布尔什维克共产党的‘一党专政’当作稻草人来吓唬农民。

  从高尔察克的实例中农民学会不怕稻草人了。

  或者是地主资本家专政(即铁的政权),或者是工人阶级专政。”(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4卷第436页)②

  第三个地方就是列宁在共产国际第二次代表大会上和坦纳论战时的演说。这篇演说我在前面已经引证过了。③

  第四个地方就是《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一书中的几行文字。这几行文字在前面已经引证过了。④

  第五个地方就是载于《列宁文集》第三卷内的关于无产阶级专政大纲的草稿,里面有一个小标题叫作《一党专政》(见《列宁文集》俄文版第3卷第497页)。

  必须指出,在这五个地方当中有两个地方,即最后一个和第二个地方,列宁给“一党专政”这几个字加上了引号,显然是着重指明这个公式含有不确切的转用的意思。

  ①见《列宁全集》第29卷第489-490页。——编者注

  ②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68页。——编者注

  ③见本卷第415页。——编者注

  ④同上,第420.421、423426.427页。——编者注

  同样必须指出,列宁在所有这五个地方都把“党专政”了解为对“地主和资本家”的专政(“铁的政权”),而并不是对工人阶级的专政,这和考茨基及其同伙的诬蔑论调恰恰相反。

  值得注意的是,列宁在他解释或一般提到无产阶级专政和党在无产阶级专政体系中的作用的主要著作和次要著作中,没有一个地方暗示过“无产阶级专政就是我们党专政”。恰恰相反,这些著作的每页每行都是坚决地反对这种公式的(见《国家与革命》、《无产阶级革命和叛徒考茨基》、《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等书)。

  更值得注意的是,在共产国际第二次代表大会论政党的作用的提纲113中,没有一个字、简直没有一个字说到党专政。这个提纲是在列宁直接领导下制定的,列宁在他的演说中一再地引证过并认为它是正确地规定了党的作用和任务的典范。

  所有这些说明什么呢?就是说明:

  (一)列宁并没有认为“党专政”这个公式是无可指摘的、十分精确的公式,所以这个公式在列宁的著作中用得极少,有时还加上引号;

  (二)在很少的地方,当列宁和对手论战而不得不说党专政时,他通常说“一党专政”就是说我们党独掌政权,不和其他政党分掌政权,而且他总是解释说必须把对工人阶级来说的党的专政了解为党的领导,党的领导作用;

  (三)凡是列宁认为需要科学地规定党在无产阶级专政体系中的作用时,他只说党对工人阶级的领导作用(这种地方有几千个);

  (四)正因为如此,列宁才没有“想到”要把“党专政”这个公式

  写入论党的作用的基本决议中,——我是指共产国际第二次代表大会的决议;

  (五)从列宁主义的观点来看,那些把党“专政”因而也就是把“领袖专政”和无产阶级专政等同起来或企图等同起来的同志是不对的,并且在政治上是近视的,因为他们这样做就违反了先锋队和阶级间正确的相互关系的条件。

  至于没有上述附带说明的“党专政”这个公式会在我们的实际工作中造成许多危险和政治缺点,那就不用说了。单拿这个公式而不加附带说明似乎就是:

  (一)向非党群众示意:千万别辩驳,千万别议论,因为党是无所不能的,因为我们这里是党专政;

  (二)向党员干部示意:干得大胆些吧,压制得厉害些吧,不倾听非党群众的呼声也是可以的,因为我们这里是党专政;

  (三)向党的上层示意:大可以自满自足了,甚至可以骄傲自大了,因为我们这里是党专政,因而“也就是”领袖专政。

  正是现在,在群众的政治积极性高涨的时期,提醒对这些危险的注意是很适宜的,因为现在党决心倾听群众的呼声对于我们是有特殊价值的,现在关心群众的要求是我们党的基本训条,现在党在政策方面必须特别谨慎特别灵活,现在骄傲自大的危险是党在正确领导群众方面所面临的最严重的危险之一。

  不可不回想一下列宁在我们党的第十一次代表大会1¹4上所说的金玉良言:

  “在人民群众中,我们(共产党人。——约·斯大林注》到底是沧海一粟,只有当我们正确地表现人民所意识到的东西时,我们才能管理。否则共产党就不能引导无产阶级,而无产阶级就不能引导群众整个机器就要毁坏。”(见

  《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7卷第256页)①

  “正确地表现人民所意识到的东西”,——这正是保证党在无产阶级专政体系中起基本领导力量这一光荣作用的必要条件。

  六

  关于社会主义在一个国家内胜利的问题

  在《论列宁主义基础》(1924年5月第1版)那本小册子里,关于社会主义在一个国家内胜利的问题有两种说法。第一种说法是:

  “从前认为革命在一个国家内胜利是不可能的,以为要战胜资产阶级就必须要有一切先进国家内或至少要有多数先进国家内无产者的共同发动。现在,这个观点已经不合乎实际情形了。现在必须从这种胜利是可能的出发,因为各种不同的资本主义国家在帝国主义环境内发展的不平衡性和跳跃性,帝国主义内部那些必然引起战争的灾难性矛盾的发展,世界各国革命运动的增长,——所有这一切都使无产阶级在个别国家内的胜利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必然的。”(见《论列宁主义基础》)②

  这个原理是完全正确的,而见是无须解释的。这是用来反对社会民主党人的理论的,因为社会民主党人认为:没有在其他各国内同时胜利的革命,无产阶级要在一个国家内夺得政权,那就是空想。

  可是在《论列宁主义基础》那本小册子里还有第二种说法。那

  里说:

  ①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651页。——编者注

  ②见本卷第212-213页。——编者注

  “可是,在一个国家内推翻资产阶级政权,建立无产阶级政权,还不等于保证社会主义的完全胜利。社会主义的主要任务即组织社会主义生产的任务尚待解决。没有几个先进国家中无产者的共同努力,能不能解决这个任务,能不能在一个国家内获得社会主义的最终胜利呢?不,不能。为了推翻资产阶级,一个国家的努力就够了,这是我国革命的历史给我们说明了的。为了获得社会主义的最终胜利,为了组织社会主义生产,单靠一个国家的努力,特别是象俄国这样一个农民国家的努力就不够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有几个先进国家中无产者的共同努力。”(见《论列宁主义基础》第1版)①

  这第二种说法是用来反对那些批评列宁主义的人的武断的,是用来反对托洛茨基分子的,因为他们宣称:当其他国家没有胜利时,一个国家内的无产阶级专政不能“在保守的欧洲面前站得住脚”。

  就这一点而论(但只是就这一点而论)这种说法在当时(1924年5月)是足够的而且无疑地是有过一定好处的。

  可是后来,当列宁主义在这方面所受的批评在党内已被克服时,当眼前已摆着一个新问题即没有外援而可能用我国的力量来建成完全社会主义社会的问题时,第二种说法显然就有缺点了,因而也就不正确了。

  这种说法的缺点在哪里呢?

  缺点就在于它把两个不同的问题连接成一个问题:第一个是可能用一个国家的力量建成社会主义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应当给以肯定的回答;另一个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是否可以认为它无须革命在其他几个国家内获得胜利就有免除武装干涉、因而免除旧制度复辟的完全保障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应当给以否定的回答。我且不谈这种说法会引起一种想法,以为用一个国家的力量

  ①见斯大林的小册子《论列宁和列宁主义》1924年俄文版第60页。——编者注

  组织社会主义社会是不可能的。当然这种想法是不正确的。

  根据这一点,我就在我的《十月革命和俄国共产党人的策略》(1924年12月)那本小册子里改变了并纠正了这种说法,把这个问题分成两个:一个是免除资产阶级制度复辟的完全保障的问题,另一个是可能在一个国家内建成完全的社会主义社会的问题。这是用以下两种方法达到的:第一,把“社会主义的完全胜利”解释为只是通过“几国无产者的共同努力”才有可能的“免除旧制度恢复的完全保障”;第二,根据列宁的《论合作制》①那本小册子宣布的一个不容置辩的真理,就是我们拥有为建成完全的社会主义社会所必需的一切。(见《十月革命和俄国共产党人的策略》)②

  这个问题的新说法就成了党的第十四次代表会议《关于共产国际和俄共(布)的任务》这一著名决议③的基础,这一决议联系着资本主义稳定的事实而详细分析了社会主义在一个国家内胜利的问题(1925年4月),并认为用我国的力量建成社会主义是可能的而且是必要的。

  这个新说法也是我的小册子《俄共(布)第十四次代表会议的工作总结》的基础。这本小册子是在1925年5月即党的第十四次代表会议闭会后立即出版的。

  关于社会主义在一个国家内胜利这一问题的提法,在这本小

  册子里说:

  “我国有两种矛盾。一种矛盾是内部的矛盾,即无产阶级和农民之间的矛

  ①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681—688页。——编者注

  ②后来,在《论列宁主义基础》这本小册子以后各版中已用这个问题的新说法代替了旧说法。

  ③指《关于共产国际和俄共(布)因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扩大全会的决议而产生的任务》的决议(见《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1956年人民出版社版第3分册第39—51页)。——编者注

  盾(这里是指在一个国家内建成社会主义而言。——约·斯大林注》。另一种矛盾是外部的矛盾,即我们这个社会主义国家和其他一切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这里是指社会主义的最终胜利而言。——约·斯大林注》。……”“第一种矛盾是完全可以用一个国家的努力来克服的第二种矛盾却需要几个国家无产者的努力才能解决,——谁把这两种矛盾混为一谈,谁就犯了最粗爆的反列宁主义的错误,谁就是糊涂虫,或者是不可救药的机会主义者。”(见

  《俄共(布)第十四次代表会议的工作总结》)①

  关于社会主义在我国胜利的问题,在这本小册子里说:

  “我们能够建成社会主义,而且我们将在工人阶级领导下和农民一起去建设。……”因为“在无产阶级专政下我们有克服所有一切内部困难而建成完全的社会主义社会所必需的一切条件,因为我们能够而且必须用自身的力量来克服这些困难。”(同上)②

  关于社会主义最终胜利的问题在这本小册子里则说:

  “社会主义的最终胜利就是有免除武装干涉行动、因而就是有免除复辟行动的完全保障,因为稍微严重的复辟行动,只有在外来的重大的援助下,只有在国际资本的援助下,才有可能发生。因此,各国工人对我国革命的支援,尤其是这些工人的胜利,即使在几个国家内的胜利,是完全保障第一个获得胜利的国家免除武装干涉和复辟行动的必要条件是保证社会主义最终胜利的必要条件。”(同上)③

  看来是很明白的了。

  大家知道,在我的《问题和答复》(1925年6月)那本小册子里,以及在联共(布)第十四次代表大会上的中央委员会的政治报告④(1925年12月)中,也是以这种精神来解释这个问题的。

  ①见本卷第336页和第343页。——编者注

  ②同上,第336页和第341页。——编者注

  ③同上,第342页。——编者注

  ④见《斯大林全集》第7卷第217-328页。——编者注

  事实就是如此。

  这些事实,我想所有同志,包括季诺维也夫都是知道的。

  如果现在,在党内思想斗争之后将近两年,在党的第十四次代表会议通过了决议(1925年4月)之后,季诺维也夫在党的第十四次代表大会(1925年12月)¹¹5上作结论时,竟把斯大林1924年4月所写的小册子里一个很不全面的陈旧的公式拖出来,作为解决这个早已解决了的关于社会主义在一个国家内胜利问题的基础,——那么季诺维也夫的这种特殊的手法就只是说明他在这个问题上完全弄糊涂了。在党已向前进展的时候又把它拉回去,在党的第十四次代表会议的决议已由中央全会116批准以后又避开这项决议,这就是不可救药地陷入了矛盾,就是不相信社会主义建设的事业,就是离开了列宁的道路,就是自己承认自己的失败。

  社会主义可能在一个国家内胜利是什么意思呢?

  这就是可能用我国内部力量来解决无产阶级和农民间的矛盾,这就是在其他国家无产者的同情和支援下,但无须其他国家无产阶级革命的预先胜利,无产阶级可能夺得政权并利用这个政权来在我国建成完全的社会主义社会。

  没有这种可能,社会主义建设就是没有前途的建设,就是没有建成社会主义的信心的建设。要是不相信有可能建成社会主义,要是不相信我国技术落后并不是建成完全的社会主义社会这条道路上不可克服的障碍,就不能建设社会主义。否认这种可能就是不相信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就是离开列宁主义。

  没有其他国家革命的胜利,社会主义就不可能在一个国家内获得完全的最终胜利,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就是说,没有至少几个国家革命的胜利,就不可能有免除武装干涉因而不可能有免除资产阶级制度复辟的完全保障。否认这一个不容置辩的原理,就是离开国际主义,就是离开列宁主义。

  列宁说:“我们不仅生活在一个国家里,而且生活在许多国家组成的体系里,苏维埃共和国和帝国主义国家长期并存是不可思议的。其结局不是这个胜利就是那个胜利。在这个结局还没有到来的时候,苏维埃共和国和资产阶级国家间的一系列最可怕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这就是说,统治阶级即无产阶级只要愿意统治并继续统治下去,就应当也用自己的军事组织来证明这一点。”(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4卷第122页)①

  列宁在另一个地方说:“我们现在面临着某种极不稳定但毕竟是确定无疑、不容置辩的均势。这种均势能否长久保持下去,——我不知道,而且我认为,这是无法知道的。因此我们应当极端谨慎。我们政策中的第一个训条,从我们政府一年来的活动中所得出的第一个教训所有工人和农民都应当记取的教训,就是要时刻戒备,要记住我们是被那些公开表示极端仇恨我们的人、阶级和政府包围着的。必须记住,我们随时都有遭受任何入侵的危险。”(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7卷第117页)②

  看来是很明白的了。

  季诺维也夫对于社会主义在一个国家内胜利的问题所持的观点又是怎样的呢?

  请听吧:

  “社会主义的最终胜利至少应当了解为(1)消灭阶级,因而也就是(2)取消一个阶级的专政,这里指的是取消无产阶级的专政……”季诺维也夫往下又说:“为了更确切地弄清1925年我们苏联的问题是怎样的,必须分清两件事情:(1)建设社会主义的有保证的可能性,——这种建设社会主义的可能性当然在一国范围内也是完全可以设想的;(2)最终建成并巩固社会主义,即实现社会主义制度,社会主义社会。”

  所有这些能表明什么呢?

  就是表明季诺维也夫并不把社会主义在一个国家内的最终胜

  ①见《列宁全集》第29卷第128—129页。——编者注

  ②同上,第33卷第121页。——编者注

  利了解为有免除武装干涉和免除复辟的保障,而了解为有建成社会主义社会的可能性。至于社会主义在一个国家内的胜利,季诺维也夫则把它了解为不能够而且不应当使社会主义建成的一种社会主义建设。碰碰运气,茫无前途的建设,在没有可能建成社会主义社会的情况下进行社会主义建设,——这就是季诺维也夫的立场。

  没有可能建成社会主义而去建设社会主义,明知不能建设成功而去建设,——请看季诺维也夫荒唐到什么地步了。

  但这是嘲弄问题,不是解决问题!

  季诺维也夫在党的第十四次代表大会上所作的结论中还有一段话:

  “你们看一看,例如雅柯夫列夫同志在最近一次党的库尔斯克省代表会议上竟胡说八道起来。他问道:‘我们能不能在一个四面受着资本主义敌人包围的国家内,我们能不能在这样的条件下在一个国家内建成社会主义呢?他自己回答道:‘根据上述一切,我们有理由说,我们不仅正在建设社会主义,而且我们虽然暂时还是单独的,我们虽然暂时还是世界上唯一的苏维埃国家,但我们一定能建成这个社会主义。’(1925年12月8日《库尔斯克真理报》第279号)”季诺维也夫问道:“这难道是列宁主义对问题的提法明?难道这里没有民族狭隘性的气味吗?①

  这样,照季诺维也夫的说法,承认可能在一个国家内建成社会主义就是采取民族狭隘性的观点,而否认这种可能却是采取国际主义的观点了。

  可是,如果这是对的,那么,究竟还值不值得为战胜我国经济中的资本主义成分而进行斗争呢?由此不是应当得出结论说这种胜利没有可能吗?

  向我国经济中的资本主义成分投降,——这就是从季诺维也

  ①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夫论据的内在逻辑中得出的结论。

  季诺维也夫竟把这种和列宁主义毫无共同之点的谬论当作“国际主义”,当作“百分之百的列宁主义”呈献给我们!我肯定地说:季诺维也夫在社会主义建设这个最重要的问题上是离开列宁主义而滚到孟什维克苏汉诺夫的观点上去了。

  让我们请教列宁吧。列宁还在十月革命以前,即在1915年8月谈到社会主义在一个国家内胜利的问题时就已说过:

  “经济和政治发展的不平衡是资本主义的绝对规律。由此就应得出结论:社会主义可能首先在少数或者甚至在单独一个资本主义国家内获得胜利。这个国家内获得胜利的无产阶级既然剥夺了资本家并在本国组织了社会主义生产①就会起来反对其余的资本主义的世界,把其他国家的被压迫阶级吸引到自己方面来,在这些国家中掀起反对资本家的起义必要时甚至用武力去反对剥削阶级及其国家。”(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18卷第232-233页)②

  上面标出的列宁的这句话——“在本国组织了社会主义生产”是什么意思呢?这就是说,获得了胜利的那个国家的无产阶级,在夺得政权以后,能够而且应当在本国组织社会主义生产。“组织社会主义生产”又是什么意思呢?这就是建成社会主义社会。未必用得着证明:列宁的这个明确的原理是无须再加解释的。否则,列宁在1917年10月对无产阶级发出的夺取政权的号召就会是不可理解的了。

  可见列宁的这个明显的原理和季诺维也夫的所谓我们能够在不可能建成社会主义的条件下“在一国范围内”建设社会主义那个反列宁主义的糊涂“原理”是有天壤之别的。

  这是列宁在1915年即在无产阶级夺得政权以前说的。可是也

  ①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②参看《列宁选集》第2版第2卷第709页。——编者注

  许有了夺取政权的经验以后,在1917年以后,他的观点发生了变化吧?我们来看看列宁在1923年写的小册子《论合作制》。

  列宁说:“的确,国家支配着一切大生产资料,无产阶级掌握着国家政权,无产阶级和千百万小农及最小农结成联盟,无产阶级对农民的领导已有保证等等,难道这不是我们所需要的一切,难道这不是①我们通过合作社,而且仅仅通过合作社,通过我们从前鄙视为买卖机关,并且现时在新经济政策下我们从某一方面也有理由加以鄙视的合作社来建成完全的社会主义社会所必需的一切③吗?这还不是建成社会主义社会,但这已是建成社会主义社会所必需而且足够的一切。”(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7卷第392页)②

  换句话说,我们能够而且应当建成完全的社会主义社会,因为我们拥有为建成这个社会所必需而且足够的一切。

  看来不容易说得更清楚了。

  试把列宁这个经典性的原理和季诺维也夫用来反驳雅柯夫列失的那个反列宁主义的论调比较一下,就会懂得雅柯夫列夫只是重复列宁认为在一个国家内可能建成社会主义的言论,而季诺维也夫反对这个原理,斥责雅柯夫列夫,因而背离列宁,采取了孟什维克苏汉诺夫的观点,采取了认为我国因技术落后而没有可能建成社会主义的观点。

  只是不明白,如果我们不打算建成社会主义,那我们在1917年10月夺取政权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1917年10月夺取政权本来是不应当的,——这就是从季诺

  维也夫论据的内在逻辑中得出的结论。

  其次,我肯定地说季诺维也夫在社会主义的胜利这个最重要的问题上反对我们党的明确决定,而这些决定是在党的第十四次代表会议《关于共产国际和俄共(布)因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扩大

  ①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②参看《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682页。——编者注

  全会的决议而产生的任务》的著名决议里规定了的。

  我们来看看这个决议吧。关于社会主义在一个国家内的胜利,在这个决议中是这样说的:

  “两个直接对立的社会制度的存在,经常引起资本主义封锁、其他种种经济压力、武装干涉和复辟的危险。因此,几个国家内胜利的社会主义革命是社会主义最终胜利的唯一保障,即免除复辟的唯一保障①。……”“列宁主义教导说:社会主义的最终胜利,即免除①资产阶级关系复辟的完全保障①,只有在国际范围内……才有可能。”“但由此决不能得出结论说,在俄国这样落后的国家中,如果没有技术上经济上比较发达的国家的‘国家援助’(托洛茨基)就不可能建成完全的社会主义社会①。”(见决议)②

  由此可见,决议是把社会主义的最终胜利解释为免除武装干涉和复辟的保障,这和季诺维也夫在他的《列宁主义》一书中的解释是完全相反的。

  由此可见,决议认为在俄国这样落后的国家中,没有技术上经济上比较发达的国家的“国家援助”也对能建成完全的社会主义社会,这和季诺维也夫在党的第十四次代表大会上做结论时用来反驳雅柯夫列夫的那个论调是完全相反的。

  试问,这不是季诺维也夫反对党的第十四次代表会议的决议

  又是什么呢?

  当然,党的决议有时也免不了有差错。有时候,党的决议也含有错误。一般地说,可以假定党的第十四次代表会议的决议也含有一些错误。可能季诺维也夫认为这决议是错误的,那么他就应当象布尔什维克所应有的那样明白而公开地指出这一点。但不知为什么季诺维也夫没有这样做。他宁愿选择另外一条道路,对党的第十

  ①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②参看《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1956年人民出版社版第3分册第47页和第44页。——编者注

  四次代表会议的决议绝口不谈,不作任何公开批评,却从背面袭击这个决议。季诺维也夫大概以为这条道路最容易达到目的。而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改善”决议并“稍微”修改列宁的话。未必用得着证明,季诺维也夫打算错了。

  季诺维也夫的错误是从什么地方发生的呢?这个错误的根源在哪里呢?

  据我看,这个错误的根源在于:季诺维也夫深信我国技术的落后对于建成完全的社会主义社会来说是不可克服的困难,深信无产阶级因我国技术落后而不能建成社会主义。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在党的四月代表会议”前的一次党中央会议上曾试图提出这个论据。但是他们受到了反驳,不得不实行退却,表面上服从和他们相反的观点,即中央多数的观点。季诺维也夫虽然表面上服从这个观点,却始终和这个观点作斗争。请看我们俄共(布)莫斯科委员会在给党的列宁格勒省代表会议的《复信》17中是怎样说明俄共(布)中央内的这次“事件”的吧:

  “不久以前,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在政治局坚持过一种观点,似乎国际革命不来拯救我们,我们就会因我国技术上经济上的落后而不能克服内部困难。而我们和中央多数一样却认为:虽然我国技术落后,但我们能够不管这种落后而建设社会主义,我们正在建设,并且一定会把它建成。我们认为:这样进行建设,当然比在全世界革命胜利的条件下缓慢得多,然而我们还是在前进,而且要继续前进。我们同样认为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观点表现出不相信我国工人阶级以及跟着我国工人阶级走的农民群众的内部力量。我们认为这个观点是背离列宁主义的立场的。”(见《复信》)

  这个文件是在党的第十四次代表大会最初几次会议时出现在报刊上的。季诺维也夫当然有可能就在代表大会上发言反对这个文件。值得注意的是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没有找到论据来反驳

  我们党的莫斯科委员会所提出来反对他们的这一严厉谴责。这是偶然的吗?我认为不是偶然的。这种谴责看来是命中要害了。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所以用缄默来“回答”这种谴责,正是因为他们无法“招架”。

  “新反对派”抱怨人们谴责季诺维也夫不相信我国社会主义建设能获胜利。可是既然社会主义在一个国家内胜利的问题已经讨论了整整一年,既然季诺维也夫的观点已被中央政治局(1925年4月)屏弃,既然党关于这个问题的确定意见已经形成,并把这种意见载在党的第十四次代表会议(1925年4月)的著名决议中,既然在这一切之后,季诺维也夫还敢在他的《列宁主义》(1925年9月)一书中反对党的观点,既然他以后又在第十四次代表大会上重复这种言论,——那么这一切,这种坚持自己错误的顽强性和固执性,如果不是因为季诺维也夫中了毒,而且无可救药地中了不相信我国社会主义建设能获胜利的毒,又是因为什么呢?

  季诺维也夫可以随便把他这种不相信的态度解释为国际主义。但是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竟把那种在列宁主义的根本问题上背离列宁主义的行为解释为国际主义呢?

  在这里,违反国际主义和国际革命的不是党,而是季诺维也夫,这样说不是更正确吗我们这个“建设着社会主义”的国家不是世界革命的根据地又是什么呢?但是,如果这个国家没有能力建成社会主义社会,它能不能成为世界革命的真正根据地呢如果它没有能力战胜我国经济中的资本主义成分,没有能力取得社会主义建设的胜利,它能不能继续成为吸引世界各国工人的最大中心,象它现在无疑地是这样的中心一样呢?我认为是不能的。但是不相信社会主义建设的胜利,鼓吹这种不相信的思想,结果就会使我国丧失世界革命根据地的资格,而使我国丧失这种资格,结果就会削

  弱世界革命运动,——难道不应得出这样的结论吗?社会民主党人先生们是用什么来恐吓工人使他们离开我们的呢就是鼓吹说“俄国人是什么也做不成的”。我们现在用什么来打击社会民主党人,把工人代表团一批一批地吸引到我们这里来,因而巩固全世界共产主义的阵地呢?就是用我们在社会主义建设方面的成绩。既然如此,那么谁鼓吹不相信我们在社会主义建设方面的成绩,谁就是间接帮助社会民主党人,谁就是缩小国际革命运动的规模,谁就必然背离国际主义,——这难道还不明白吗?……

  由此可见,季诺维也夫的“国际主义”是和他在一个国家内社会主义建设问题上的“百分之百的列宁主义”一样恶劣的。

  因此,党的第十四次代表大会把“新反对派”的观点确定为“不相信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确定为“曲解列宁主义”①,那是很正确的。

  七

  为社会主义建设的胜利而奋斗

  我认为不相信社会主义建设能够获得胜利是“新反对派”的基本错误。在我看来,这个错误所以是基本错误,在于“新反对派”的其他一切错误都是从这个错误产生的。“新反对派”在新经济政策、国家资本主义、我国社会主义工业的性质、无产阶级专政下的合作社的作用、对富农斗争的方法、中农的作用和比重等等问题方面所

  ①见《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1956年人民出版社版第3分册第79页。——编者注

  犯的一切错误,都是从反对派的基本错误、从不相信我国能用自己的力量建成社会主义社会的观点产生的。

  不相信我国社会主义建设能够获得胜利,这是什么意思呢?

  首先,这就是不相信基本农民群众可以被吸引来(由于我国发展中的一定条件)参加社会主义建设事业。

  第二,这就是不相信掌握着国民经济命脉的我国无产阶级能够吸引基本农民群众来参加社会主义建设事业。

  反对派关于我国发展道路的论断就是默然从这两个论点出发的,——他们是否有意识这样做,反正都是一样。

  能不能吸引苏联基本农民群众来参加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呢?

  在《论列宁主义基础》那本小册子里,对于这个问题有两个基本论点:

  (1)“决不可把苏联农民和西方农民混为一谈。苏联农民不能不和西方农民有所区别,因为苏联农民经过了三次革命的训练,跟无产阶级一起并在无产阶级领导下进行了反对沙皇和资产阶级政权的斗争,从无产阶级革命手里获得了土地与和平,并因此成为无产阶级的后备军;西方农民却是在资产阶级革命时代在自由资产阶级领导下进行了斗争,从这个资产阶级手里获得了土地,并因此成为资产阶级的后备军。未必用得着证明:向来珍视他们同无产阶级的政治友谊和政治合作并把他们获得自由归功于这种友谊和这种合作的苏联农民,不会不是无产阶级实行经济合作的最好对象。”

  (2)“决不可把俄国农业和西方农业混为一谈。西方农业是按照通常的资本主义道路发展的,是在农民深刻分化的情况下发展的,一极是大田庄和私人资本主义大地产,另一极却是大众的贫穷困苦和雇佣奴隶地位。因此,在西方,解体和分化是十分自然的。在俄国却不是这样。我国农业是不能循着这样的道路去发展的,因为单是苏维埃政权的存在和基本生产工具与生产资料国有化的事实就不容许循着这条道路去发展。俄国农业应当循着另一条道路,即循着使千百万小农和中农合作化的道路,循着在农村中发展那种由国家以优惠贷款的办法来扶持的群众性的合作社的道路去发展。列宁在论合作制的

  论文中正确地指出我国农业应当循着新道路去发展,即循着通过合作社吸引多数农民来参加社会主义建设的道路,循着把集体制原则逐步应用于农业,起初应用于农产品销售方面,然后应用于农产品生产方面这一道路去发展。

  未必用得着证明:绝大多数农民乐意走这条新的发展道路,而抛开私人资本主义大地产和雇佣奴隶地位的道路,贫困和破产的道路。”①

  这两个论点是否正确呢?

  我认为这两个论点对于我们在新经济政策条件下的整个建设时期都是正确而不容置辩的。

  这两个论点只是表达下述的列宁的几个著名论题:关于无产阶级和农民的结合,关于把农民经济纳入我国社会主义发展体系,关于无产阶级应当和基本农民群众一起走向社会主义,关于使千百万农民合作化是在农村中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康庄大道,关于在我国社会主义工业发展条件下,“在我们看来,单是合作社的发展就等于……社会主义的发展”(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7卷第396页)②。

  那么,我国的农民经济可能而且应当沿着什么道路发展呢?

  农民经济不是资本主义经济。农民经济按绝大多数农户来说是小商品经济。小商品农民经济又是什么呢?它是站在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间的十字路口的经济。它既可以向资本主义方面发展,象现在资本主义国家里的情形那样,也可以向社会主义方面发展,象在我们国家里,在无产阶级专政下一定要发生的情形这样。

  为什么农民经济这样不稳固这样不独立呢?原因在哪里呢?原因在于农民经济散漫,无组织,依赖城市,依赖工业,依赖信

  ①见本卷第232-233页和第234-235页。——编者注

  ②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687页。——编者注

  用系统,依赖国家政权性质,最后还有一个大家知道的原因,即无论在物质方面,还是在文化方面,农村都是跟着城市走,而且一定是跟着城市走的。

  农民经济的资本主义发展道路就是通过农民最深刻的分化去发展,——极是巨大的大地产,另一极是大众贫困化。这样的发展道路在资本主义国家里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农村,农民经济,是依赖城市,依赖工业,依赖城市的集中信贷和依赖政权性质的,而在城市里统治一切的却是资产阶级、资本主义工业、资本主义信用系统和资本主义国家政权。

  在我们国家里,城市完全是另一种面貌,工业掌握在无产阶级手里,运输业、信用系统、国家政权等等都集中在无产阶级手里,土地国有化是全国通行的法令,那么,农民经济是不是一定沿着这条道路去发展呢?当然不一定。恰恰相反,正因为城市是农村的领导者,而在我国城市里统治一切的又是掌握着国民经济全部命脉的无产阶级,所以农民经济就应当沿着另外一条道路去发展,即沿着社会主义建设的道路去发展。

  这是一条什么道路呢?

  这就是用各种合作社的方式使千百万农户普遍合作化的道路,把散漫的农户团结在社会主义工业周围的道路,在农民中间,起初是在农产品销售方面和农户所需要的城市产品供应方面,然后是在农业生产方面应用集体制原则的道路。

  而且愈往前去,这条道路也就愈成为在无产阶级专政下不可避免的道路,因为销售方面的合作化、供应方面的合作化、最后,信贷和生产方面的合作化(农业协作社)是提高农村生活水平的唯一道路,是使广大农民群众免于贫困和破产的唯一方法。

  有人说,我国农民按其地位来说是非社会主义性的,因此,他

  们不能沿着社会主义的道路发展。农民按其地位来说是非社会主义性的,这当然是对的。但是,既然证明农村是跟着城市走的,而在城市里指挥一切的又是社会主义工业,那么这就不成其为反对农民经济沿着社会主义道路发展的论据了。在十月革命时,农民按其地位来说也是非社会主义性的,而且他们根本不想在我国建立社会主义。他们当时所争取的主要是消灭地主政权结束战争,奠定和平。可是他们当时还是跟着社会主义无产阶级走了。为什么呢?因为推翻资产阶级,由社会主义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在当时是摆脱帝国主义战争的唯一方法,是奠定和平的唯一方法。因为当时没有而且不可能有其他的方法。因为当时我们党已摸索到、寻找到一种能把农民的特殊利益(推翻地主,奠定和平)和全国共同利益(无产阶级专政)结合起来并使前者服从后者的尺度。这种尺度对于农民是可以接受的,并且是有利的。因此,农民虽有其非社会主义的性质,当时还是跟着社会主义无产阶级走了。

  关于我国社会主义建设,关于把农民引上这个建设的轨道也应当这样说。农民按其地位来说是非社会主义性的。但是,他们应当走上而且一定会走上社会主义的发展道路,因为除了和无产阶级结合,除了和社会主义工业结合,除了通过农民普遍合作化把农民经济引上社会主义发展的总轨道以外,没有而且不可能有其他足以使农民免于贫困和破产的道路。

  为什么非通过农民普遍合作化不可呢?

  因为普遍合作化就是“我们已经找到了私人利益、私人买卖的利益与国家对这种利益的检查监督相结合的尺度,找到了使私人利益服从共同利益的尺度”(列宁)①,这种尺度对于农民是可以接

  ①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682页。——编者注

  受的,并且是有利的,这种尺度保证无产阶级有可能把基本农民群众吸引来参加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正因为农民通过合作社来销售自己的商品和使自己的农庄得到机器供应是有利的,正因为如此,农民应当沿着而且一定会沿着普遍合作化道路走去。

  而在社会主义工业领导下实行农户普遍合作化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就是使小商品农民经济离开那条必然使农民大批破产的旧的资本主义道路,而过渡到新的发展道路,即社会主义建设的道路。

  正因为如此,我们党的当前任务就是为争取农民经济的新的发展道路而奋斗,为吸引基本农民群众参加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而奋斗。

  因此,联共(布)第十四次代表大会做得很正确,它决定:

  “农村中的社会主义建设的基本道路就是在社会主义国营工业、国家信用机关和无产阶级所掌握的其他经济命脉的经济领导作用日益加强的条件下,吸引基本农民群众参加合作社组织,并保证这种组织循着社会主义道路发展,同时利用、克服并排挤这种组织里的资本主义成分。”(见代表大会就中央总结报告所通过的决议)①

  “新反对派”最严重的错误就在于他们不相信农民这条新的发展道路,看不见或不懂得这条道路在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是绝对不可免的道路。而他们不懂得这一点,是因为他们不相信我国社会主义建设能够获得胜利,不相信我国无产阶级能引导农民跟着自己走向社会主义。

  ①见《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1956年人民出版社版第3分册第80页。——编者注

  因此,他们也就不懂得新经济政策的两重性,夸大新经济政策的消极方面,把新经济政策解释为主要是退却。

  因此,他们也就夸大我国经济中资本主义成分的作用,轻视我国社会主义发展的各个杠杆(社会主义工业、信用系统、合作社、无产阶级政权等等)的作用。

  因此,他们也就不懂得我们国营工业的社会主义性质,怀疑列宁的合作社计划的正确。

  因此,他们也就夸大农村中的分化,在富农面前张皇失措,轻视中农的作用,企图破坏党关于保证和中农结成巩固的联盟的政策,而且在党的农村政策问题上总是摇摆不定。

  因此,他们也就不懂得党为了吸引千百万工农群众来参加工业和农业建设,参加活跃合作社和苏维埃,参加国家管理,参加反官僚主义斗争,参加为改善并改造我们国家机关的斗争所进行的巨大工作。这种工作标志着新的发展阶段,没有这种工作,任何社会主义建设都是不可思议的。

  因此,他们也就在我国建设中的困难面前灰心失望,茫无所措,怀疑我国工业化的可能悲观地胡说党在蜕化等等。

  在他们那里,在资产者那里,一切事情或多或少是好的;在我们这里,在无产者这里,一切事情却或多或少是坏的;如果西方不能及时发生革命,我们的事业就要破产,——这就是“新反对派”的总论调,而这种论调在我看来是取消派的论调,但不知为了什么(大概是为了安慰自己吧)反对派竟拿它来冒充“国际主义”。

  反对派说新经济政策是资本主义。季诺维也夫说新经济政策主要是退却。所有这些说法当然都是不对的。其实,新经济政策是党容许社会主义成分和资本主义成分斗争并预计社会主义成分要战胜资本主义成分的政策。其实,新经济政策只是以退却为开始,

  但它打算在退却过程中重新部署力量并举行进攻。其实,我们已经进攻几年了,而且很有成效地进攻着:发展我们的工业,发展苏维埃商业,排挤私人资本。

  可是说新经济政策是资本主义新经济政策主要是退却,这种论点的意义是什么呢?这种论点是从什么出发的呢?

  它是从一种不正确的假设出发的:我们这里现在就是在恢复资本主义,就是使资本主义“卷土重来”。正因为作这样的假设,反对派才怀疑我国工业的社会主义性质。正因为作这样的假设,反对派才在富农面前张皇失措。正因为作这样的假设,反对派才那样急急忙忙地抓住那些关于农民分化的不正确的数字。正因为作这样的假设,反对派才对于中农是我国农业中的中心人物这一点特别健忘。正因为作这样的假设,反对派才过低估计中农的比重,并怀疑列宁的合作社计划。也只有用这种假设才可以“论证”“新反对派”那种不相信农村的新的发展道路,即吸引农村参加社会主义建设的道路的观点。

  其实,现在在我国发生的并不是恢复资本主义的单向过程,而是发展资本主义和发展社会主义的双向过程,是社会主义成分和资本主义成分斗争的矛盾过程,是社会主义成分克服资本主义成分的过程。这无论对于以国营工业为社会主义基础的城市,或是对于以和社会主义工业相结合的群众性的合作社为社会主义发展的主要据点的农村,同样是不容置辩的。

  只恢复资本主义是不可能的,这至少因为我国政权是无产阶级的政权,大工业掌握在无产阶级手里,运输业和信贷业由无产阶级国家支配着。

  农村中的分化不可能象先前那样厉害,中农仍旧是基本农民群众,而富农不能再有过去那样的势力,这至少因为我国土地已经

  国有化并禁止买卖,而我国的商业政策、信贷政策、税收政策以及合作社政策又是以限制富农的剥削企图、提高最广大农民群众的生活水平、消除农村中的两极对立为目标的。至于我们现在和富农的斗争,不仅是按照老的路线即按照组织贫农去反对富农的路线进行,而且是按照新的路线即按照巩固无产阶级同贫农和中农群众的联盟去反对富农的路线进行,这一点我就不说了。反对派不懂得按照第二条路线去和富农作斗争的意义和作用,——这件事实再一次证实了反对派滚到农村发展的老路,滚到农村发展资本主义的道路上去了,在这条老路上,富农和贫农是农村中的主要力量,中农却“被冲刷”。

  反对派援引列宁的《论粮食税》①,说合作社是变相的国家资本主义,因而他们不相信可能利用合作社作为社会主义发展的主要据点。反对派在这里又犯了极大的错误。在写作《论粮食税》的1921年,这样来解释合作社是足够的,令人满意的,当时我国还没有发达的社会主义工业,当时列宁是把国家资本主义设想为我们经济工作可能的基本形式,而把合作社和国家资本主义结合起来考察的。可是,这种解释现在已经不够了,已被历史所超过了,因为从那时起,情况改变了,我国的社会主义工业已经发展了,国家资本主义没有培植到所预期的那种程度,而现在拥有一千万以上社员的合作社却已经开始和社会主义工业结合起来。

  难道不就是这个缘故列宁才在《论粮食税》发表后两年即1923年用另一种看法考察了合作社,认为“在我国的条件下合作制往往是同社会主义完全一致的”吗?(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7卷第396页)②

  难道不就是因为这两年内社会主义工业已经壮大,国家资本

  ①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503—540页。——编者注

  ②同上,第686页。——编者注

  主义却没有培植到应有的程度,列宁才不把合作社和国家资本主义结合起来考察,而把它和社会主义工业结合起来考察吗?

  合作社的发展条件已经改变了。对合作社问题的看法也应当有所改变。

  例如请看列宁的《论合作制》(1923年)那本小册子里说明这个问题的一段精辟的话吧:

  “在国家资本主义下①,合作企业与国家资本主义企业不同,因为合作企业既是私人企业,又是集体企业。在我国现存制度下0,合作企业与私人资本主义企业不同,因为合作企业是集体企业,但它与社会主义企业没有区别,如果它占用的土地和使用的生产资料是属于国家即属于工人阶级的。”(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7卷第396页)②

  在这一小段引文中解决了两个大问题。第一是关于“我国现存制度”不是国家资本主义的问题。第二是关于同“我国制度”结合起来的合作企业和社会主义企业“没有区别”的问题。

  我认为很难说得比这更明白了。

  再看看列宁那本小册子里的另一段话吧:

  “在我们看来,单是合作社的发展就等于(只有上述一点“小小的”例外)社会主义的发展,因此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对社会主义的整个看法根本改变了。”(同上)③

  显然,《论合作制》那本小册子对于合作社已经有了新的估价,而这种新的估价是“新反对派”所不愿意承认的,是“新反对派”违反事实、违反明显的真理、违反列宁主义而绝口不谈的。

  ①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②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686页。——编者注

  ③同上,第687页。——编者注

  和国家资本主义结合起来的合作社是一回事,和社会主义工业结合起来的合作社又是一回事。

  可是决不能由此得出结论,说在《论粮食税》和《论合作制》这本小册子之间隔着一道鸿沟。这当然是不正确的。例如,只要援引《论粮食税》中下面一段话就可以立刻看出《论粮食税》和《论合作制》在对合作社的估价问题上是有不可分离的联系的。请看这一段话吧:

  “由租让制向社会主义过渡,是由一种大生产形式向另一种大生产形式过渡。由小业主合作社向社会主义过渡,是由小生产向大生产过渡,就是说,是比较复杂的过渡,但是它在成功时,却能包括更广大的居民群众,却能把旧的关系,社会主义以前的①,甚至资本主义以前的即最顽强地反抗一切‘革新’的那些关系的更为深固的根拔掉。”(见《列宁全集》俄文第3版第26卷第337页)②

  从这段引文可以看出,列宁远在写《论粮食税》时,即在我国还没有发达的社会主义工业时,就已经认为合作社在成功时能变为反对“社会主义以前的”关系因而也反对资本主义关系的强有力的斗争工具。我认为正是这个思想后来成了他的《论合作制》这本小册子的出发点。

  可是,从这一切应当得出什么结论呢?

  由此就应当得出结论:“新反对派”不是马克思主义地而是形而上学地看合作社问题的。“新反对派”不是把合作社看作和其他现象结合起来,比如说,和国家资本主义结合起来(1921年)或者和社会主义工业结合起来(1923年)的历史现象,而是把它看作一

  ①黑体是我用的。——约·斯大林注

  ②见《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523页。——编者注

  种永恒不变的东西,看作“自在之物”。

  因此,反对派在合作社问题上犯了错误,因此,反对派不相信农村可能经过合作社而向社会主义发展,因此,反对派滚到了老路上去,滚到了农村发展资本主义的道路上去。

  “新反对派”在社会主义建设的各种实际问题上的观点大体上就是如此。

  结论只有一个:反对派的路线(既然他们有路线),反对派的游移和动摇,反对派的不相信我们的事业和在困难面前张皇失措,这一切将导致向我国经济中的资本主义成分投降。

  因为既然新经济政策主要是退却,既然国营工业的社会主义性质值得怀疑,既然富农几乎万能,合作社很少有希望,中农作用日益减少,农村发展的新道路很成问题,党几乎在蜕化,而西方革命还不怎么逼近,——既然如此,反对派的武库里究竟还剩下什么呢?他们打算靠什么去对我国经济中的资本主义成分进行斗争呢?单靠一套《时代哲学》18是不能作战的。

  很明显,“新反对派”的武库,如果它还可以称为武库的话,也是不值得羡慕的。这个武库不是为了进行斗争,更不是为了取得胜利的。

  很明显,党如果靠这样一个武库去作战,它“一下子”就会断送自己,——它只好向我国经济中的资本主义成分投降。

  因此,党的第十四次代表大会做得完全正确,它决定:“为苏联社会主义建设胜利而奋斗是我们党的基本任务”;解决这个任务所必需的条件之一就是“反对那种不相信我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态度,反对那种把我们的‘彻底社会主义式的’(列宁)企业看作国家资本主义企业的企图”;“这种思潮使群众不能自觉地对待社会主义建设,特别是社会主义工业建设,所以只能阻碍经济中的社会

  主义成分的增长,而帮助私人资本来和社会主义经济成分作斗争”;“因此,代表大会认为必须进行广泛的教育工作去克服这种对列宁主义的曲解”。(见就联共(布)中央总结报告所通过的决议)①

  联共(布)第十四次代表大会的历史意义就在于它彻底揭露了“新反对派”的错误,屏弃了“新反对派”的不相信的态度和悲泣,明确地指出了进一步为社会主义而斗争的道路,给党指出了胜利的前途,因而用对社会主义建设必获胜利的坚强信念武装了无产阶级。

  1926年1月25日

  1926年印成单行本选自《斯大林全集》第8卷

  第13—88页

  ①参看《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1956年人民出版社版第3分册第77页和第79页。——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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