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水电装修这一行有些年头了，讨价还价是我和客户沟通的必备技能。

　　小的工程，客户连图纸都没有，直接口头交代工作，比如增加几盏吸顶灯、拆掉旧马桶换上新马桶、拆掉旧门换一扇新门......即使是这样“小打小闹”的工程，我也会锱铢必较。哪怕只是换几盏新的吸顶灯，我都要把灯具采购费、电线和电工胶布费(哪怕用量极少)和接线人工费一一计算到位;如果是拆掉旧的大马桶换上新的小马桶，就要把瓷砖采购费、瓷砖加工切割和铺贴的人工费都算上;拆旧门装新门，如果客户提供的门扇尺寸偏大，需要凿掉一部分门洞结构的话，全过程的水泥砂浆、瓷片修复、拆除旧门框等等零星杂活，我都不会漏掉报价。规模大点的工程，客户提供详细图纸和更细致的要求，我的报价项目就会更多。

　　这份工作谈不上什么道德感和荣誉感，“在商言商”而已，在市场经济环境中就说市场经济的话，计较只是为了报价，报价只是为了收钱，收钱只是为了生存，仅此而已。遇到说话和气、做派大方的客户，我也会适当打点折扣给点优惠，这应该是我在这个金钱社会中仅有的一点对陌生人的人情味吧。

　　有一天我干活干到晚上9点多，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住处已经10点半了。我在手机刷到一个短视频，是一位70年的大姐在讲述她小时候全民学雷锋的点滴回忆，我看了之后虽然觉得有点和时代格格不入，但多少有点触动。毕竟我小学一年级时，教室的图书角里面我最喜欢看的一本书就是《雷锋日记选》。不知不觉我已步入中年，现在仍然到处做散工谋生，在大城市里没有属于自己的家，想到这，我有点茫然。

　　那一夜，我突发奇想：现在的时代，人与人之间一见面就谈钱，如果回到抗美援朝时代，讲钱会怎么样呢?如果志愿军出征之前，毛主席和金日成将军谈钱：“金老弟啊，这次我打算出动XX万现役陆军过来帮你，但是打之前要谈好价钱。每人每次投掷手榴弹收费X元，每人每次爬坡冲锋收费X元、每人每次用步枪打1发子弹收费X角钱、每人每次负伤收取医疗费XX元、每牺牲一名中国军人收取殡葬费和抚恤金X千元......金老弟啊，我也知道你现在手头紧，没有那么多现金，你可以用朝鲜的金矿和高丽参抵押给我，我也不多要，X千公斤黄金和X吨高丽参先运过来，我马上派兵过鸭绿江......”

　　我想，如果我们的伟大导师伟大统帅毛主席真的和金日成同志斤斤计较谈钱的话，什么中朝友谊万古流芳也不会有了，说不定志愿军还没打第一次战役就被朝鲜老百姓先打跑了。

　　有句俗话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斗胆改了一下，变成身在病中不知病。记得2018年左右，我曾经和一位老师探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历史，他说：“不要指望十几年、几十年的教育就能彻底改变人性或提升一下人性。法国人现在还在随地撒尿，不随地的时候不是因为学会优雅，仅仅是害怕法律罚款。如果你顺着大多数人的人性需求并加以引导的话，你可以改变几亿人。一旦有一天你不再顺着大伙的人性了，即使你是良药，大伙都是糖尿病，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支持卖糖的人。”

　　毛主席说过“人有病，天知否?”可怜的是，人在病中不知病，不知道自己犯了小资狂热病。各种“同温层”、“鄙视链”层出不穷，绝大多数年轻人都把消费作为人生的第一目标，信仰、理想，成为被耻笑的东西。年轻人只关心口袋里的钱和卡里的余额，不再思考抗美援朝、十月革命、井冈山精神......当然也不会对马克思、巴黎公社、资本论、解放战争和文化大革命、焦裕禄、雷锋......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我们病了，我们对陌生人无比冷漠和戒备，即使对非亲非故的人表现一点热情，也只是因为金钱挂钩。我们无法想象抗美援朝的志愿军战士可以为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挡子弹、忍烈火。我们无法想象焦裕禄可以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老百姓。

　　现在的社会没钱寸步难行，但有钱就万事大吉了吗?为什么1957年通车的武汉长江大桥至今屹立不倒，才建了十年不到的梅大高速就塌方了呢?为什么红旗渠半个多世纪都运行良好，有些花了大钱搞排水工程的城市却年年逢雨必涝呢?为什么毛主席那个时代物质生活条件不如现在，但是却没有豆腐渣工程呢?钱能解决一切问题吗?

　　毛主席在文化大革命中开出“斗私”(和自私自利的旧思想作坚决斗争)的苦口良药，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吃，还认为毛主席这个“江湖郎中”啥都不懂，只会乱写药方，乱开药。不愿意吃苦口良药也罢了，本身已经严重“糖尿病”的人们，还毫无抵抗力地亲近那些贩卖高糖零食的“投机商人”，天天大口大口地吃着消费主义和小资思想的“高糖饮食“”，完全没发现这些东西对身体造成的内在伤害。等他们回过神来发现身体出毛病时，往往已经病入膏肓。

　　禅宗有一个公案，弘忍大师叫门下弟子神秀和惠能每人写一首短偈，想考察一下二人参禅悟道的水平。神秀写道：“身如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惠能写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弘忍大师看到惠能的偈子后，深深赞许，把禅宗衣钵传给了惠能。惠能后来成为名扬天下的禅门高僧;神秀虽然学富五车，影响力始终不如惠能。但在我看来，老百姓更需要的是实事求是的、有点唯物的神秀，而不是片面强调主观意志的惠能。人心本来就是一个充满矛盾的斗争过程，对人心的教育，如果不用善去斗恶，恶就会压倒善。当年那些日本农村少年，就是从杀鸡、杀羊、杀猪...一步步被训练成刺杀活人的日本鬼子，人心是会被外在环境影响蒙上尘埃的，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所以人心才需要时时勤拂拭，才需要“狠斗私字”，正如毛主席所言：“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可惜的是，大多数人都选择接受惠能的唯心精神鸦片，不认可脚踏实地的、“唯物”的神秀思想。正如大多数人对毛主席实事求是地开出的良方嗤之以鼻，而对加重病情的资本主义“精加工甜食”情有独钟。

　　B站和头条up主童润中，他作为无产阶级劳动者控告用人单位侵权，本身就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阶级斗争，他明明白白说出了阶级社会的“实相”。有些人已经觉醒了，有些人还在继续吃“甜食”，不相信自己得了“糖尿病”。

　　借用刘伯承元帅一句话：“老百姓不是命里注定要跟我们走的”。中国人民，也决然不是命里注定要走资本主义私有制这条不归路的。